她走后,王太御过来问我,桌子上的东西是收起来还是摆起来。 “这……能摆出来吗?”我有点不可思议地问。我还想藏哪才不让魏弃之看到呢。 他笑笑。 “魏大人前几日是来和您过节的……都是老奴不周全,引得二位不欢而散。还是魏大人体贴,这不是十九统领就来了。” 我下意识地想反驳他,这怎么会是他的错。可是这么些时日,我已经摸清了王太御的脾性,他未必真觉得是他照顾不周,这就是他说话的风格。 他看我不说话,又添了一句:“怕您节庆觉得孤单啊。奴本来还和曾先生说,能做的只有不在您跟前提贺冬的事了。” “你怎么肯定这是魏弃之的意思呢,”我问,“为什么不是刘十九自己的意思呢?” “刘将军,在这个地方,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不会只是因为某人‘自己的意思’——不然,是活不长的。” 我一愣。简直就像回到很久以前,魏弃之教我什么是人情世故的时候。但我本来以为,我虽然不擅长,可也早就也能明白这些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发问了:“难道我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是只因为某人自己的意思吗?” 他呵呵地对我笑笑,不说话,俯下身,把桌子上刘十九的礼物包回包裹。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但是接着就听见他低声说:“要是没有魏大人的意思,您已经死了;要是只有魏大人的意思,您不会被废掉武功。” “你未免把他想得太好了。”我说。 他轻轻摇摇头。 “人不得所欲,才暴戾;可以随心所欲的时候,反而会显出柔善的一面。” 我微微一愣,接着恼火起来。我感到他是在暗暗说我自作自受,是因为我和魏弃之杠,不顺服他,我才会变成这样。 “你知道什么?”我忍不住说,“您以前在先帝御前侍奉,根本都不知道我们的名字!” 王太御叹息一声。 “奴在桓帝御前侍奉,看着帝后彼此怄气,成千上万人为他们的怨愤而死,最后他们自己也为这怨愤丧命了。这样的事,奴不想再看一遍。” 戾太子之乱的始末,我听过很多版本。那时候魏弃之带我去中京,怕我说错话,闲的没事就要和我说一说这一派怎样看,那一派怎样看,要见风使舵看人下菜。不同的人不同的立场会有不同的因果。把因归到先帝和文后的感情关系上,我是头一次听。 “怎么会有夫妻因为吵架,搞成那样。”我不太相信。 “奴早先就说过——这就是至尊之人的怒气啊。”他说,接着拿着收拾好的包裹,问我,“您要收起来,还是摆出来?” “收起来吧。”我说,“放在一个……我随时能找出来的地方。” 他应了一声,正要走,我又叫住他。 “我那天回来时,遇到了桑瑕公主殿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