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坐在床边,背脊挺直,我站在他面前仍旧没什么气势,不甘心地扯开他的衣服。 “干什么?” “让我看看你伤口有没有裂开。” “……我没那么娇弱。” “不管,给我看。” 最后周进只能由我动作。 幸好伤口没有撕裂。 我盯着周进喝完牛奶,又板着脸训斥了几句,没收他房间里包括健身环、哑铃等在内的一切健身器材。 “你拿得动?”周进抱臂看着地上的哑铃。 我憋红了脸也没能举起它。 对上周进促狭的笑,我的脸更红了,涌起一种被看轻的羞恼。 “不许笑!” 他收起嘴角,可是笑意还是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我半推半拉将哑铃滚出他的房间,气势汹汹关上门。 决定明天不给他吃三明治了! * 周进的伤在一天天变好。 而三哥自那天清晨的电话以后,手机就一直是关机状态。 我渐渐接受了三哥将要食言的事实。 没关系的,三哥很忙。 我不能总是依赖三哥。 我这样安慰自己。 生日前一晚,我拿着打印好的教程进入厨房,学习烤制了一个蛋糕。 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出错,蛋糕出炉后又扁又塌 我揪了一小团下来尝了尝,有股焦焦的类似巧克力的味道。 “你在做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道声音。 我回头,看见周进靠在厨房门框上。 “烤……蛋糕?”周进认真分辨我手里黑漆漆的东西,“刚才闻到焦味我还以为哪儿着火了。” 周进话里带着一贯的笑意,但这回听在耳朵里却十分不适。 三哥食言、蛋糕烤制失败、期待了很久的十八岁生日将要变得一塌糊涂……各种堆积在心里,我的脾气也上来。 蛋糕模具重重地往桌上一摔,肩膀撞开周进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这是我第一次和周进闹脾气。 房门锁上以后,很快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周进敲响房门,试探着喊我:“阿狐?” 我不想理他,脑袋埋进被子里。 “小小姐?” “晴好?” …… 他坚持不懈。 我掀开被子打开门,头发乱成一团,红着眼睛凶他:“你烦死了,走开!” 周进看见我的眼睛,愣了一瞬,在我关门时挤进一个肩膀。 “嘶。” 门撞到了他的伤口。 我咬住下唇,快要被他气死,却还是将门打开。 “你!” “对不起。”周进说。 态度好得让我一时不知怎么反应,也显得我无理取闹。 “……你道什么歉。” “我不该笑你烤的蛋糕,我尝了,其实味道还可以的,巧克力味很浓。” 我别扭:“我没有加巧克力。” “啊,那更厉害了,没有放巧克力我都能吃出巧克力的味道,还省材料了。” 我抿抿嘴。 “不生气了?” “哼。” “让我看看,手有没有烫到?” 周进捧起我的手摊开观察。 “还行,知道戴手套。” 他的手掌干燥温热,温度传递给我。 正如三哥从前,也是这样哄着我。 我鼻酸。很难分辨那是因为想念三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情绪。 “还哭了?我看看。” 周进用指腹揉了揉我的眼尾。 “想吃蛋糕让他们做就好了,干什么还要为难自己,把自己弄得这么委屈?” 他哄我。 酸涩像开了闸,眼泪落在他手上。 “周进,明天我就十八岁了。”我轻声说,“三哥答应我陪我过的。” 周进手一顿。 “啊,原来是被你三哥放鸽子了。” 我用手背糊了一把眼睛:“也不是放鸽子,三哥最近很忙……” “是啊,你三哥有正事,我相信如果不是不得已,他也不想爽约。” 周进顺着我的话安慰我。 我舒了口气,今晚的情绪突如其来,需要一点时间去平复。 周进望向我,眸若深潭。 他忽然对我说:“既然你三哥回不来,明天我陪你出去玩,怎么样?就我们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