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急躁,邱深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坐了起来。 这边在主房里睡着的邱润清也不好过,又伸手将床头的烛灯点燃,这已经这一夜复燃的第五次了。 一盏烛灯明明灭灭,照映的全是心事。 邱润清觉得这漫长的夜要是在床上清醒着捱过去也难受,不如起来找些事情,出去走走也是比躺着好,就起身扯了件厚外套往肩上一披往屋外走去。 屋外的风声吹着还没落的树叶漱漱地响,快是要入冬了吧,这一阵风扫过去,那本就光秃秃的树顶又掉下一堆叶子,邱润清愣愣地看着散落了一地的树叶,心想明儿个要扫地了。 现在还没正式的降温,但夜晚的风刮过脸颊还是有些痛痒,邱润清缩着脖子将脸藏进毛领。 她又抬脚跨过门槛往外走了两步,房门就这么任凭其打开,也不管冷风钻进屋内将桌案上的宣纸吹得散乱,邱深整理的案面瞬间就变得一塌糊涂。朦胧如纱的月光被屋檐遮住了一半漏了一半,照出披风下半裙摆上的复杂花纹和精密的刺绣。 邱润清环视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小小院落,一切都如往常的夜景一样,除了一个身影缩成一团倚靠在她房门的石柱子脚上,还不时地抽缩着身子。 “邱深?” 正是心里在埋冤又忍不住惦念着的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邱深忙抬手在脸上胡乱摸了两把。他猛地站起转身,等再记起来要和邱润清保持距离的时候一声小姐已经唤出了口,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反应速度。 看他脸上表情管理得过于失败,从惊讶到羞涩最后又变成懊悔,简直比那画师的调色盘还多变,不禁嗤笑出声,笑声出口后又觉得破坏了情景,一是他脸上还花着呢,眼泪都没擦干净,二是自己还有气对他,对他笑着不显然是先服软了吗。可是他都已经哭了......不行,反正就是不能先给他好脸色看,她确确实实生着气呢。 “大晚上的,你在这干嘛?” 邱润清本想努力忽略掉他在哭的事实,压低了嗓子淡淡地问道,但是他的啜泣声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实在过于清楚,连风声都消弱不了半分,一吸一抽的。 等了半晌,见面前的人还是没有要消减下来的迹象,邱润清又深吸了一口气进肚子里,“我能问你在因为什么哭吗?” 邱润清说罢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她对邱深什么时候也变得礼貌起来了,难不成还是被他最近传染的吗。 轻飘飘的一声自我嘲笑传进邱深的耳朵里却变了意味,他完全将这理解为小姐的鄙弃,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哗啦地顺着两颊淌了下来,因为重力汇聚在下颌角,一滴一滴砸在了地砖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