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姗笑说:“他们两个高中谈过,感情是挺好。” 商宇扭头明白看向她,等待一个态度或说法。 元灿霓再度装傻充愣,朝蹦跶而来的小侄女“嘿”一声,似全然忘记这位“高中谈过”的丈夫。 休息的地方是小套房,浴室贴心安了扶手,跟家里的一样,当真宾至如归。 约莫半个钟后,商宇结束训练,跟她乘电梯回到楼下客厅。 餐厅还没叫开餐,他们给招呼到沙发坐。 商宇挪过去时,全场虽没鸦雀无声,气氛悄然降落,众人有意无意观察。 如果坐轮椅上的是商奶奶,大家大概见怪不怪,那是人生必经的一环,谁也无法逃脱。但商宇太特别,正年轻力壮却拘束在轮椅,天之骄子跌落神坛,任谁都不会视若无睹,或好奇,或恻隐,亲者痛仇者快。 元灿霓推好轮椅,挨着商宇坐下。 话题不知怎地过渡的他们身上,长辈主要问工作,同辈或者后辈好奇感情经历。 大伯母重复桂明姗之前的公开消息:“他们两个高中谈过,感情很好的。” “是一起去了美国读书吧?” 说话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微胖女人,淡妆不掩菜色,熬出两抹黑眼圈。 元灿霓刚才没见过,便看了商宇一眼。 她当然知道“一起去了美国读书”那位是谁,只是意外别人一家人都清清楚楚。 商宇像只读懂表层意味,介绍道:“我堂姐。” “我不是——” 元灿霓想自个儿撇清,却被打断。 “姐,你记错了,霓霓在首都读的本科和研究生,这是要我罚跪榴莲都跪不起啊。” 商宇半解释半自嘲,磊落自如的态度惹得大家捧场一起乐呵。 商奶奶像自言自语,也像双重否认:“以前读书他可就带过霓霓一个回家吃饭。” 堂姐爽快赔不是,“瞧我这记性,一孕傻三年,应该记混了。弟妹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啊,我就说你能进大公司,学历一定很高,真厉害。” 元灿霓被架上高台,不好再说什么。 桂明姗又夸几句她的专业在学校乃至全国都是第一,留美尴尬转瞬即逝,气氛重新活络。 微妙却在元灿霓心里扎根。 她认识“一起去了美国读书”那位,起初并非通过商宇,却跟商宇脱不开关系。 上了宜中,开始寄宿生活,她才从室友口中得知,原来商宇跟初中时一样风云。 高二那批男生里,长得好看的,成绩没有商宇的好看;成绩比商宇好看的,又都是女生。 白映晗和姜婧就属于后者。 年级前三,他们三个经常轮流坐庄。 姜婧人高马大,又是绝情学霸,几乎没人敢明面造她的谣。 白映晗天生带病,柔柔弱弱,我见犹怜,体育课都没法上,又跟商宇同班,外人提其中一个时,必定会带上另一个,老师也不例外。 “白映晗好像是商宇的女朋友。” 室友以一副资深马仔的口吻说,她可是白映晗的初中学妹。 这是元灿霓听到的第一条绯闻。 眼睛瞪得眼眶不够用。 室友又问:“你跟商宇初中同校,他以前有没有谈过?” 元灿霓心说:嘿,商宇的女朋友就在你眼前。 可是相处两年,商宇从未有任何亲昵举动,对外对内都没肯定过她的女朋友身份,当年树下的“表白”大概只当玩笑。 元灿霓享受他的照拂,目的达到,本来不太介怀身份。 这时才恍然,她一直独占他的关怀,从未有失去的危机感,安全感让她夜郎自大,以为他们会一直这般亲密无间。 就像她跟妈妈相依为命多年,小学的某一天,熟人突然告诉她,妈妈谈了男朋友,等他们有了新宝宝,就会不要她。 好一段时间,元灿霓对白映晗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跟室友对商宇一样。 正好两班的体育课时间重叠,她们便达成“交换指认”的密谋:她带室友认商宇,室友带她认白映晗。 集合点过卯,元灿霓便带室友穿过田径场,准备去篮球场看商宇。 足球场和跑道间铺着“目”型下水道盖板,有三四个陌生学姐围蹲边上一筹莫展,应该是东西掉下去了。 “怎么办啊,缝隙好窄,手伸不进去啊。” “要不找两个男生看能不能搬开石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