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早春,梨园里的梨花盛开了。雪白的梨花随风飘零,落了一地。 满庭梨园里坐着一个妇人,在梨园里做刺绣。白色的布料上出现了一个绣了半只鸳鸯,只见针脚细密,做工精细,不失一件上品。妇人犹荣华贵的打扮,一看便知身份尊贵。 在她不远处,有个约莫六岁的小男童摇着拔浪鼓在旁与夫人的丫鬟嬉戏打闹。小男童丢下手中的拔浪鼓,跑到鲤鱼池旁的假山后躲匿起来,想与丫鬟玩场躲猫猫游戏。 「小少爷,你在哪里啊?出来啦!」 穿着一袭鹅黄的约莫十六岁大的小丫鬟蹙着眉挨着鱼池找寻小男童的身影。她越找越没看见小男童的身影,她便越害怕。 「小少爷,你在哪里啊?出来啦,别吓翠儿!」小丫鬟绕到了亭子处在石桌前蹲下希望能找到小男童的身影。然而,石桌下空空如的,根本没有她小少爷的踪跡。 躲在假山后的小男童探出半个头,看着着急的像热锅上蚂蚁的丫鬟,掩着嘴巴窃笑。 翠儿沿途寻找,头低低的,眼睛盯着地面紧紧的,终于在亭子不远处找到了他的拔浪鼓。 看着翠儿往他这儿逼近的时候,小男童悄悄地躲进了假山里,绕了一圈躲开了翠儿。小男童只顾躲开翠儿却没看见迎面而来的男人。 男人一身玄色衣袍,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停下来看着撞到他身上来的小男童。 小男童倒退了两步,抬起小小的头颅,转动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仰望着比自己高大很多倍的男人。 逆光下,他无法看清男人的脸,只觉得对方的气势不凡。 男人脸上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伸出手摸了摸小男童的发顶,也没因他撞上自己而发怒。 「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小少爷,原来你躲在这里。」翠儿欢天喜地一把抓住了小男童,看见他脸上的惊慌,立即问道,「小少爷,你怎么啦?」 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移,翠儿才晓得她家小少爷撞到了前来的贵宾。 「对不起,不知先生到来。先生是否被我家小少爷给弄伤了?」 一袭玄色打扮的男子露出微笑,拿着手中折扇拍打自己的右掌,姍姍道:「一个小童罢了,哪来弄伤我呀。你还是快些给你家少爷看看吧,搞不好他弄伤了自己,那就不好啦。」 翠儿尷尬的笑了,连忙把小男童拉到一旁去,检查他身上哪里有伤。 玄色衣袍的贵宾把玩着手上的折扇,进入了梨园。他来到了妇人身旁,看见妇人在做刺绣而不敢惊扰对方,默默在旁站了好一会儿。 「啊,韩先生来了。兰芝有失远迎,还望先生见笑。」妇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把刺绣搁在云石桌上。 她端起了紫砂壶给贵宾倒上一杯热茶。 滚烫的茶水随着壶口流了杯中在空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男子吸了一口飘散在空中的茶香,「是上好的龙井,夫人晓得在下的喜好啊。」 妇人淡淡笑了,放下茶壶,「兰芝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哪晓得先生的喜好,不过是碰巧罢了。」 「夫人真会说话。在下见过小少爷了,小少爷看起来很健壮,准备上学堂了吗?」 兰芝摇摇头,笑道:「他今年不过是六岁,多等一年才把他送进书院跟先生您学习吧。」 「也好。」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多让他接触一些人好让他以后接管元家家业也容易些。」 「我也不想墨儿背负如此重大的枷锁。打从他从娘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他的爹爹,如今还没长大就要背负元家家业。看见他我就心疼了。」兰芝说着眼角含泪,对着男子叹了一口气。 男子知晓元司墨的命格很硬,一出生便让原本身体硬朗的元家老爷客死他乡。元家家业也因此被其他支系家族给瓜分了一大部分。元家就剩下这对孤儿寡母的,要不是念在他与元老爷生前那份交情上,他才不想蹭这趟浑水啊。 「虽然很难,但在下还是可以尽点绵力来协小少爷的。」那位先生说道。 「多谢韩先生,芝兰代替墨儿向先生道谢。」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此刻,梨园外出现了一些躁动,吵杂的声音伴随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闯了进来。 他们手持大刀大斧见人就砍,雪白的梨园里顿时瀰漫着一股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猩红的液体像小溪一样不断地从尸首上流淌出来,染红落了一地的白梨花。 尖叫声不绝于耳,不消片刻,梨园里到处都躺着尸首,个个死状惨烈。 那群人越过了鲤鱼池,来到了梨园中央,看着兰芝和韩先生二人,笑曰:「想必你就是元夫人了。想不到还有几分姿色,不如……」 带头的人一脸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