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盼夏低头:“……不去了,我请的假时间很少,来不及。” 叶光晨沉吟片刻,又说:“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当时也是有苦衷。” 他自知不是许盼夏的正经父亲,因而很少会摆出高高在上为你好的姿态来教育她。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他也谨慎地维护好边界,平时也会叮嘱叶迦澜,要好好待妹妹,莫要和妹妹起争执。 但叶光晨还想着尝试将母女俩关系拉近,更何况许盼夏马上要回学校,不免多说了一些:“其实她也是为你好,她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很不容易……” 话没说完,叶迦澜说:“爸,你能把酱油递过来吗?” 许盼夏埋头,慢慢咀嚼饺子。 叶光晨顿了顿,拿了酱油递给叶迦澜,叶迦澜往自己的小料蘸碟中倒了倒,筷子夹着蘸了蘸,叶迦澜说:“这酱油味道不行,张阿姨,这是在哪里买的?” 张阿姨说:“是叶先生之前说的那个做酱油的店呀。” “是吗?”叶迦澜说,“看来他们做得越来越敷衍了,这味道不行。” 他穿着白色的羊绒上衣,衣服雪白,袖口挽起一截,露出戴着黑色头绳的手,手腕的骨骼感很重,隐隐有青筋。 叶光晨说:“就你嘴巴挑,你妹妹不回家,你寒暑假回家也住不了几天,能吃几次他家酱油?还能记得什么味?” 话题就此岔开。 叶光晨再不提许颜的事情。 下午在候车厅等着的时候,高铁站阳光洒洒脱脱地透过玻璃穹顶落下,许盼夏和叶迦澜的座位挨着,不过许盼夏戴着蓝牙耳机,叶迦澜在闭目养神,俩人谁都不说话,但许盼夏一摘掉耳机,放入耳机盒中—— 叶迦澜仍闭着眼。 “去吧,我替你看着包。” 许盼夏说:“我又没说我要上卫生间。” 叶迦澜“嗯”一声,他睁开眼,这个位置刚好能盛到阳光,落到眼底就是一点将瞳色照出浅琥珀的亮,他笑:“去哪儿都行,快去吧,离检票应该还有二十分钟——够吗?” 许盼夏说:“够了够了。” 她起身就走,还带着一股劲劲儿的气,走路都带风。 她来回只用了五分钟,一气呵成。 回程的车上,俩人一路静默无言,等刷身份证出了站,叶迦澜才说:“等会儿先别回学校,我带你吃个饭再走。” “我不饿。” “中午吃那么点儿饺子,现在早消化没了,”叶迦澜说,“我请你,算是我感激你陪我回家的报酬。” 许盼夏说:“谁说我这是陪你回家了?” 她的语气咬得很重,就落在“陪”字上。 “叶叔叔对我好,我感激他,才来看他,”许盼夏急急,“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嗯,子债父偿,”叶迦澜说,“我替我爸谢谢你。” 许盼夏无话可说了。 瞧,他总有缜密的说辞,让她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好在许盼夏一直被许颜教育,有时候不用太讲道理。 她拖着行李箱就走,还没彻底离开,又肚子痛,想要去卫生间。不用多说,只要停下脚步,看一看叶迦澜,他便伸出手:“东西我看着,你直着往前走,卫生间在右手边。” 知道许盼夏对东南西北的方位不是那么敏感,他连解答都用了左右。 许盼夏说了声客气的谢谢,直直前行。 今天她不是不知叶迦澜帮她,不过还是…… 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她有时候想,怎么老天爷不安排她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