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慕怀安不记得她这件事,顾安顏原本是不太在意的。 两年很长,七百多个日夜轮替,八个季节更迭,能让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自然也能让两个原本熟悉的人变得陌生,或是遗忘。 两年里,他们都变了很多,他不记得她,好像也算正常。 但听见他说起他的青梅时温柔的语气,还有那句「一直都有」,她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国中那三年,一直是她在想尽办法靠近他的。 为了和他分到同一个声部,她勤奋练习,为了遇见他,她偷偷探听了他的扫区,在打扫时间去那附近装作偶然路过,只为了能看他几眼。 为了和他考上同一所高中,她用尽所有时间和心力在准备会考。 那时候,他已经消失在她的生活里,但她记着他说想上的学校,那一年里,她读着一本又一本复习讲义,记下每一个重点,写着一张又一张卷子,订正每一道错题。 偶而停下笔的时候,会想着,只要撑过这年,也许又能见到他了。 后来,她辗转得知,他和她确实上了同一所学校,但整个高一上学期,她却仍没能见到他。 顾安顏说不太清当时的心情。 只是有点惆悵,那股惆悵很淡,恍若一缕烟,縈于心里,薄薄的、很轻、很淡。 她后来也没再特意去找他,但是偶而走在校园里,眼角馀光瞥见相似的背影时,会忍不住期盼,那道清澈温和的嗓音会轻轻响起,她一回头,就能看见他站在不远处,含笑喊她,安顏。 就像以前那样。 然而一次又一次,期望总是落空。 但是……好像也没关係。 那时候她是这么想的。 今天中午以前,对于慕怀安不记得她这件事,顾安顏也是这么想的。 但她现在偏偏又委屈得要命。 原来,在她试图找回他的那段日子里,早已有个温柔可爱的姑娘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而他们断了联系的两年里,他们仍旧保持着好交情。 有点闷,有点难过,明明知道毫无道理,却又很在意。 这股情绪让人烦得窝火,火初时烧得烈,后来却也只悄悄地、渐渐地,熄成灰烬。 推开宿舍大门,顾安顏看见,秦蕴正抱着一袋洋芋片在啃,虞诗悦在看书,孟菲在偷捞秦蕴的洋芋片,一抓一大把,惹得秦蕴朝她齜牙。 听见开门声,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静默片刻,孟菲皱起脸,「你怎么又一脸失恋的样子?」 顾安顏:「……」 秦蕴把洋芋片塞进虞诗悦手里,跑来捏了捏她的脸颊,「跟慕怀安吵架了?」 顾安顏:「啊?」 孟菲:「哇,不是昨天才和好吗?」 顾安顏:「……啊?」 「别哭。」秦蕴浮夸地拍她的肩膀,沉痛道:「人总是要经歷这些的。」 顾安顏满脸问号。 谁可以告诉她,出去一天回来,室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虞诗悦看着手里空荡荡的洋芋片袋子,无奈地伸手扔进垃圾桶里,一边问:「安顏,怎么了?」 发现室友里还是有正常人,顾安顏着实松了口气。 「就是……」她迟疑了一下,「诗悦,如果你家学长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你会怎么样?」 虞诗悦茫然,「可是他没有白月光啊。」 身为虞诗悦高中同学的孟菲贴心翻译:「应该说,时亦风的白月光就是她。」 顾安顏:「……」 她觉得她好像也不用问秦蕴了。 毕竟秦蕴也是时礼的白月光呢。 真是悲伤,太悲伤了。 悲伤的顾同学脱了外套,放下背包,拿了换洗衣物就飘出寝室,「我去洗澡。」 只留下不明所以的室友面面相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