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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芍樱》


    我们穿过陡峭的下坡隧道,这个隧道的斜坡大概只有30度吧!超级难走,还好路面不是平的,这样凹凸不平的路,比较不容易往下滑。其实这段路没有想像中远,只不过路太难走,走了很久。

    30分鐘左右,眼前出现了出口,若若带头走了出去。我和老尤手上各拿着蜡烛,果然每间房间构造都差不多,墙上也有蜡烛,我们分别点上。整间墓室明亮了起来。除了中间是棺材以外,四个墙角还有神兽的雕刻,每一隻脸都面向中间的棺材。若若拿起一本书问:「老尤,你说的日记本是这个吗?」

    老尤看了看若若,说:「对对对,就是它。你在哪里找到的?」若若说:「在神兽的嘴巴里。」老尤拿起若若手上的日记,坐在地板上,开始翻阅。老尤边看边哭,撕心肺裂的那种,我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可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词,就这样,整间墓室的寂静之中,只剩下老尤的悲伤哭声。

    给老尤:

    老公,这本是要给你的,我希望你看到,也希望你没看到,所以我放在一个不大显眼的地方,要是有缘,你就会看到的。

    你第一次拿影子回来的时候曾说过,你想要和我一起进来,可是你没有时间,让我先来探探路,只要等到你退休就好。谁知道命运这么巧,竟然让我在这里遇到了风。

    风,是我高中同学。不,是友达以上的闺蜜。我们一起上学吃早餐、一起留校晚自习、一起出去玩、一起被当、做什么事都一起。我以前很笨、很没自信,她曾对我说:你就像太阳一样闪耀。是她带我走过这段低潮,是她告诉我,我可以很好。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她,那个开朗又一直笑的她,但我不敢说,我害怕我一说,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再也不能平凡的跟她说话问好。我们同班三年,在学校里我跟她形影不离。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我更加珍惜这段可能随时会消失的日子。

    直到大学放榜,风读南部,我在北部,我们明明说好一起填北部的学校,她却失信了。放榜那天之后,她一直都在躲我,只要我一靠近她就跑走,我那时候真的很难过,因为并不是分数的差距分开了我们,而是风,她选择离开我。

    就这样我们到了毕业那天,风突然来找我说:『芍儿,我们去看夕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在夕阳底下,风对我说:『不论你接不接受,都请你听我说完。我喜欢你。你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你就跟太阳一样闪耀吗?那么,我想我就是夸父吧!每日、每夜,都在追逐你的身影,你一直都在那里,可我从来都追不到你,不管我再怎么样的努力,我就只能尽我所能,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我发现这件事之后,心里很挣扎,但我决定不说,因为不论说与不说,不论你喜欢不喜欢我,都不是我们能解决的问题。所以,我填了南部,我们分开,或许是对你、对我最好的选择。你不用告诉我你对我的感受,就让我们的友情停留在这一刻。至少,我们能好好说声再见。』

    『你别哭了,芍儿,我都把自己比喻成夸父了,你怎么还哭呢?』

    我看着风哭了出来:『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就算不在一起,我们维持这样的距离,难道就不好吗?』风坚定的说:『对,不好。我们不应该浪费彼此的时间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到这里,刚刚好,在这里说再见...刚刚好。

    再见,芍儿。』

    那天我和风相拥而泣,我们的感情如那夕阳,消失在地平线之下。就这样,我的初恋,在开始之前,就先结束了。

    再一次遇到风的时候,就是在影子里面了。她穿着高中的制服,就像以前还在学校时那样,我一眼就认出她来,我记得第一次我看到她时,她也是这般开朗,我彷彿回到以前的时光。那一天,我们对视了许久,眼泪彷彿悼念着那早已逝去的爱情,不争气的滑落。

    世界这么刚好,让我在弄丢风的时候,遇见我现在的老公;世界这么小,让我在游戏里又再次遇见了风;世界这么无情,让我和风在不该遇见的时代相爱,又让我们在不该相爱的时刻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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