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思考,还是放弃了利用郎定河。毕竟他真的对她蛮好的,他是个好人,她不愿意让他卷入未知难测的命运里。 “真的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嗯。” 彼此陷入长久的静默。 “……好。”郎定河关掉视频,光幕消失在他的下颚,“我工作了。” 他没有发现,每一次都是他先挂断视频。 银荔躺在沙发上四肢摊开,幽幽望天花板。旧影交织,噩梦降临。她一如既往蜷缩成团,自拥自入睡。 “宝宝,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出这个秘密,知道吗?” 爸爸戴着眼镜,蹲下身子紧紧地拥抱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滑进她脖子。 “也不要去天空之城,那里不欢迎你。” “以后……有事情可以找格雷尔,爸爸支付过报酬了,他会帮助你。” “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特别。以后……以后……” 一句一句话钻进她耳朵,爸爸渐渐地说不出话来。他勒着她的脖子,她要喘不过气了。 爸爸掰过她的肩膀,像羽毛一样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宝宝,我和妈妈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爸爸了。 以后就是十二年与垃圾相伴、居无定所的日子。 “着凉了。” 温暖的掌背贴住她的额头,“怎么在这里睡了。” 银荔下意识蹭了蹭覆在额头的手掌,勉强睁开眼。 郎定河坐在她旁边,穿着风尘仆仆的军大衣,黑色排扣只来得及解开,露出里面挺括的衬衫,把柔软的沙发坐得凹陷进去一块。见她醒了,自然收回手,起身倒温水。 她接过递来的玻璃杯,“你怎么来了?” “事情忙完了。”他垂首,眼睫浓得像鸦羽,“你有话想对我说,我就来了。” 银荔:“啊。” 谁在她心脏割了一刀,她情难自禁地揉了揉胸口。 他伸手撩开她微湿的额发,梦应该做得不好,被汗打湿成这个样子,“我都来了,还不想说吗?” 他想,一定是因为他没有给足她安全感,她才没有对他产生依赖的信任。 她突然觉得无从开口。 应该说什么呢?说我遇到了一个坏人,坏人很厉害很厉害,为了躲避坏人的伤害我想和你结婚…… 银荔不想说这些,只好说:“你抱抱我吧。” 朗定河不问为什么,长臂一揽,把她嵌在怀里。 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胸口,两只手抓住他敞开的大衣外缘,她才更清晰地感觉到这个怀抱属于一个陌生的男人,和爸爸的不一样。没有那种充满苦药的味道,也没有喋喋不休的话,取而代之的是沉肃与寂静。 她在他怀里,好小,像一只断翅的小鸟,小到哪里都能有容身之所,却选择跌倒在他的巢里。他的大掌轻轻滑过她突出的脊椎,嶙峋的蝴蝶骨,一点一点安抚她不安的情绪,偏头吻她的被汗染湿的头发,像眼泪一样咸。 许久后,他轻声问:“发生了什么?” 怀里传来绵长的鼻息,她拽着他的衣襟睡着了。 “好吧。”郎定河无奈地抱起她,带回房间的大床上,克制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