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坐的离他稍远,不曾想这个搅乱帝京的商人,竟是这般形象,虽看不清脸,可是身形和举止骗不了人,至少骗不了阅人无数的她,这个运礼,遍身闻不见一丝铜臭,却已在各大商团留名。 他定然出身不俗,可她从未听说世家望族中有这样一个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看这妖是来报恩还是报仇。 运礼俯下身,看样子是开始动笔作画,程玉单手托腮,思考一会该如何与他接触,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尖锐,对岸的男子忽然缓缓抬头,似是对她这边笑了一下。 她将他的脸看清了些,若说丑陋倒不至于,可惜与他的身形对比,总归是平淡了些,又或是因她生平见过太多绝色,寻常样貌已经入不了眼。 不过运礼长得好坏与她前来的目的毫无干系,程玉眼波流转,浅勾唇角,回以一笑。 果然不是她看错了,男人见状果然又笑了一下,朝她微施一礼,而后便专注于身前画卷,墨笔缓急游走,不知画了些什么。 在他作画时前去略有不妥,既然已经见到了人,也不必急于一时,程玉缓下心来,一边尝着庭芳园里的茶点,一边猜测赛场上的情形。 今日参比的人是她与谢元清沉知楼几人商议许久定下,三场比试中长空书院最有望取胜的便是今日这场,如若谢元清沉知楼登场,结果已经可以预见。可女子擅长诗赋并不罕见,长空书院培养的是未来的朝官名臣,擅诗作又不可仅限于此,于是她们决心赌上一把,把重心放在之后两场,这并不意味就要放弃这场比试,上场的娘子们虽不像谢沉二人般扬名,也是才学兼备,只是出身不如她们二人,没有家族在背后运作。所以胜负并不好说。 “十三姐姐,你看那边的可是季家九娘?” 谢十三娘闻言,顺着谢十六娘所指的方向看去,心里念着不大可能,可那个子高挑身形丰腴的不是季家九娘又是谁,她身穿的那件藕粉襦裙正是前几日一同游湖时给她们瞧过的新衣裳,说是季家新换家主,为了安抚各家,新家主开了上任家主的私库,分了季家各户许多不常见的好东西,季九娘身上这件的衣料便是南疆某地才有,在日光下会泛着月白色的珠光。 那头的季九娘若有所感,一回头也看到了谢家几姐妹,她往右边招招手,右边的山石后又走出几个季家娘子,都是谢家姑娘的熟面孔。 两家的姑娘隔着一道紫藤花廊,各个脸上都是惊诧,似是在纳闷对方怎么会在此。 “哎,真是她们!” 谢十六娘与季九娘关系极好,这就要往那边走,被谢十三娘一把抓回,“回来!不许过去!你忘了家里怎么说的!” 谢十六娘被点醒,朝那边看着她的季九娘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能过去了。 季九娘见状,微微低头同身边的季十二娘说了些什么,季十二娘点点头,季九娘自己一人往谢家姑娘这边走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