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争执,都与宋琅无关,他逕自去找贺容玖,与他说说笑笑的走出殿外,将风雨全拋在身后。 五皇子与贺将军过从甚密,眾人习以为常,无人认为有何不妥。 宋琅问他:「贺将军,今日可有事?」 贺容玖回答:「末将无事。」 「那来五王府陪我下棋。」 「末将遵命。」 宋琅愉快的去户部衙门了。 贺容玖愉快的去羽林军了。 贺国公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低低叹喟一声:「今日之后,这两个孩子恐怕无法再这般走在一起了。」 ◆ 这日午后,皇帝单独召来宋瓏,先讨论一会儿政务,驀然徐声问他:「大皇子,你可有自信成为江山之主?」 「回父皇,儿臣力犹未逮,恐怕操刀伤锦,无法担此大任。」宋瓏此次未有踟踌,恭恭谨谨,诚惶诚恐。 「难道你想让三皇子继承大统?」 宋瓏一掀袍襬,单膝跪地,恭首拜揖回道:「父皇,儿臣力荐五弟入主东宫,五弟虽年少,然实为帝王之材,儿臣愿效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一生辅赞其左右。」 「你当真这么想?」老皇帝直视着他问。「愿意屈居你弟弟之下,未有私心?」 「儿臣不敢妄言,望父皇明察。」宋瓏改以双膝跪地叩头。「五弟是儿臣的同母亲弟弟,此即儿臣私心,相信五弟能成为英明君主,再创我大绍荣耀。」 老皇帝沉吟久久不语,才道:「朕知道你的心意了,起来吧。」 「谢父皇。」 「你以前唤朕父亲,自称儿子,你我父子二人何时竟生疏了,朕明白你心里怕什么,你怕落入那二人的下场,是不?」 「父亲……儿子……确实有苦不敢言。」宋瓏垂首恭立。 「说吧。」 「恕儿子直言,儿子自知性子优柔寡断,空有恭和仁孝之心,却无杀伐决断之力,天下初平,父亲虽夙夜忧勤,却仍有百废待举,仁孝能治家,却不足以治国兴天下。」 「嗯,你能有此自知之明,为父心中甚慰。」 「儿子希望父亲心常宽慰,莫有忧虑。」宋瓏言语极为诚挚,掩藏在袍袖中的手握了握,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好孩子,你自去忙吧。」 「儿子告退。」 宋瓏离开后,老皇帝闭目凝思良久,吐出一口气,说:「去把五皇子叫过来。」 不久,宋琅来了,规规矩矩的见礼:「儿臣参见父皇。」 近半年来,他日渐沉稳,不再老是年少轻狂的模样,然而眉目间依旧明朗,带着抹不去的天真孩子气。 老皇帝瞧见么儿心里就欢喜,这孩子的相貌太像芊皇后了,多少将对发妻的思念移情到他身上。 「琅儿,到父亲这儿来。」老皇帝表情慈祥,朝他招招手。 「是。」宋琅走近御案。 御案上是一副展开的江山地理图,出自名家之手的百年古画,大致描绘出大绍山河,空灵而壮丽。 老皇帝指着画问:「儿看此画如何?」 宋琅仔细看了看,老实回道:「画是好画,不过有些地方画错了。」 「哦,何处画错了,你指给为父瞧瞧。」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