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问……你恨爸吗?」 刺穿两人之间的冰墙,是一把名为真实的箭。苗岳文骤然凝神,深呼了一口气,遂给了她一抹无奈的笑:「你甚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那年法律系毕业,我爸要你留在他身边做事开始,我就偷听到他跟你说的那些话。」她低下头,颤抖的双手环抱着胸口,是身上最后仅存的自我保护,仍旧无法看出他是否和她站在同一阵线。 苗岳文故意忽视她的敌意,那隔阂就像当初他面对她时,心中不自主油然而生的排斥,他可以理解:「你那时候才不过叛逆的高中生一个,应该对我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亲人觉得很奇怪?很生气吧?」 「或许,有一点吧!其实……应该说,我确实很生气,但我却不知道我在气什么,毕竟我爸认识你妈,比认识我妈之前早了那么多年……」 她当然早已不是叛逆的高中生,而是歷练过世俗大风大浪,担当得起一家医院的负责人。而她的母亲,至少在过世之前,也一直都是平凡快乐的,这不就是那个年代女人一辈子的幸福? 「爸……为了弥补我,才把我留在身边,但是因为不希望你受到影响,我们决定继续隐瞒这件事,没想到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苗岳文带着歉意,软声地解释,而这却是他第一次,称呼那位长者为爸。 「你不恨他吗?」 苗岳文拉起嘴角摇摇头:「这些都是上一辈的事了。那个年代太过纷乱,许多事情身不由己,他也是到日本唸了医科回来,才知道有我的存在,但那时候我妈早已经带着我离开,所以也没有甚么好恨。剩下的……只有感谢,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在爸的身边学会的。」 「我以为……」 她原以为,他是为了报復苏家,而继续留在苏综合。可他此时的眼神,竟是如此柔和,柔和到似乎可以容得下她所有委屈、愤怒和徬徨的心情。 这人,就是她现在除了女儿之外,另一个拥有血缘关係的亲人。 苗岳文看见她眼里灼灼闪耀的泪光,心中同样涌上些许酸涩的遗憾。如果早一些澄明此事,父亲在过世的时候,他也能以家属的身份替他送别。然那时董事会里馀有任务在身,是他最大的顾忌,在乔建德眼下,却也无可奈何。 「爸那时担心乔建德城府太深,所以要我暗地里去亲近,多一些了解。不过,法律之前就是讲求证据,需有足够的採证才能检举,我在乔建德身边琢磨这么多年,顶多看到的只是鑽着法律漏洞的小动作,还是无法构成罪证。」 况且,就如他先前所说,牵一发而动全身,牵涉乔建德暗地里釜底抽薪的行为,兴许不只单纯一人,全盘托出也可能会动摇整个医院的运作,他的顾忌太多。若不是朱习菈聪明用计,细心深入医院的核心,他也依旧束手无策。 「苏综合现在已经有了优秀的继承人,未来这几年应该不需要再担太多心。只是医院更名的事,也是爸在遗嘱里面特别交代的。所以……」他给了她母女俩百分之百的肯定与认同,却仍不忘再次提起父亲的遗愿。 「所以遗嘱……」 「遗嘱不在我这里……」他看穿她心里一直质疑的事,笑容也泛开:「该出现的时候,应该就会出现吧!依我猜测……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