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在她奔向第一剑修的途中充当一切可能的阻碍。如果离开昆仑,不接受楚戎的帮助,那她的未来,必定是一片凄风苦雨。 秦瑟的脸色显而易见地难看起来,楚戎目的达到,转了个话题:“瑟瑟刚刚是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 秦瑟不太适应和楚戎一张桌子吃饭,她觉得她在认真吃饭,楚戎在认真吃她。 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明明他就只是坐在她对面,偶尔为她布菜而已。为什么她感觉,他不经意的触碰,玩笑似得话语,都像一个小勾子似得,在她心尖上撩拨。 她这样想着,又忆起那两段情景,愈发不自在,脚趾抓地,像是要把地板抓破。 她好像变了呢。以前她从来不吃螃蟹,可现在她一口气吃了三个。而且不会展露出那种微微蹙眉的姿态。她是喜欢吃螃蟹的。楚戎垂头细致地拨开蟹壳,挑出蟹肉,夹到她盘子里。看着她乖乖咽下去,难言的酸涩溢满胸腔。 过往种种,她的温驯,她的鲜活,她的依赖,全是假的。而如今沉默寡言的,距离遥远的她才是真的。她或许一直把他视为死敌,不屑于以情意引他坠落,所以在知晓他的爱后拼命地要逃离。 她被囚在揽月阁的那些日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呢?被迫委身死敌,还要忍受着内心的作呕讨好死敌,她是这样想的吗? 还好,还好她不记得了。他会忍耐,会蛰伏,再一点点的,在她允许的范围内,得到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秦瑟鼻子痒痒的,她抽了抽鼻子,一下没控制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谁在骂她? 楚戎递了块帕子过来,关切道:“是太冷了么?” 秦瑟接过帕子,擦了擦手,道:“不冷,现在是初夏了,我就算再体虚,也不至于的。可能是吸了花粉,或者有人背地骂我。” 楚戎笑道:“排除吸花粉的可能,谁会在背后骂你?” 那可老多了,她面前就有一个。秦瑟在心底道。不过到底寄人篱下,她便没说出口,只敷衍道:“有几个吧。” 楚戎心下了然,他不可能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他想知道的东西,她现在是一只刺猬,需要把控好接近的距离,否则她就会向他亮刺。 “我的师尊虽是剑修,但修复神魂却是拿手的,可惜他现在在外游历。我已经给他传信,但不知几时才会归来。在此之前,我们先去净心殿看看,如何?”楚戎挑选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可以是可以,不过…… “我到时候用兽形去,你就说我是你的宠物。”秦瑟提议道。 她跟楚戎同时出现,剑拔弩张倒是常态。可若是心平气和地一起去找医修,影响是太不好了。更何况,她现在的状况,是不能被外界知道的。幸好她从来都把自己是只灵兽的事情掩饰得很好,还可以用兽身肆无忌惮地出入昆仑。 楚戎立即答应了,他顺势道:“外面现在确实都在传我的救命恩人是一只小狗。” 秦瑟:…… “我不是狗。”秦瑟为自己正名,“我只是看着像狗。等我长大了,就会变的。” 楚戎敏锐地抓到了关键词:“长大了?你还是幼崽吗?” 秦瑟在他未出生之前便是有名的剑修,修真界没什么人清楚她年龄几何。关于她的传闻有很多,那时楚戎并不过多关注她,只听说过一些她凶残的事迹,仔细一想,其实真正有用的信息,几乎没有。 人们只知道她法号“玉澜道君”,不知道她的本名。只知道她常来斗剑,不知道她的住处。只知道她独来独往,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朋友。 她像一颗遥远的星。 秦瑟说:“我大概……三百来岁吧,在我的本族按人族年龄来算,差不多快满十八了。我成年了体格会长,就跟踏雪差不多大。” 三百来岁?楚戎舌尖浸出微微的苦涩,他想问她这漫长的三百年除却与他纠缠的那段时间过的如何,又意识到他现在没有资格问这种有些亲密的事。于是嘴唇翕动着,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秦瑟看他欲言又止,玩笑道:“比你大了两百来岁,吓到了?按人族算法那套,我是不是你曾曾曾曾曾曾祖母那辈的?” 楚戎一噎,旋即回道:“按人族算法,你才十八,你得叫我爷爷。” 秦瑟:…… 楚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缓慢道:“那你……也可以叫我哥哥。” “休想。”秦瑟似乎翻了个白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