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茯独自一人坐在餐桌上,宗老上午时说沉赫年晚上会回来,她一直等到现在。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她看了眼墙上的钟,十点整。 她傍晚时从禜园一路过来,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宗老的电话拨通后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沉茯决定再等一等。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主厅的门突然被人破开,一瞬间浓郁的血腥气充满了整个室内。 沉茯慌乱地转过身去,在看到是宗老和齐彦后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齐彦右手搀扶着紧闭着眼的沉赫年,深褐色血迹模糊了他的上半身,嘴唇因为过度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 听见沉茯的声音,那双眼睛睁开看了她一眼。 那是一种近乎于冷血的,寒蛇吐信一般的眼神。 沉茯仿佛一瞬间被人扼住了咽喉。 强忍着恐惧上前,还未走近便闻见了那股被鲜血侵染的佛香,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极度颤抖:“怎么不去医院?” “枪伤。”齐彦看了她一眼,扶着沉赫年往楼上走去。 沉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方才沉赫年那个不经意间的眼神让她脊背生寒。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了解沉赫年这个人。 这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二人已经上了楼,宗老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对沉茯道:“小姐,晚餐我再给您热一热吧。” 沉茯摇了摇头:“不,我上去看看他。” 她望着台阶上留下的血迹,体内因为过度的恐惧反而生出了一股兴奋,不断地冲向右手。 沉赫年并没有回卧室,而是靠在书房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医生很快就到了,齐彦带着她退到书房外关上了门,沉茯这才发现书房内有一道暗门,打开后里面是一间无菌手术室。 这一切都发生的流畅且迅速,俨然已经不是第一次。 书房门口,齐彦不停在打电话,吩咐着人去处理剩下的事情,好不容易停歇片刻,沉茯走到他面前咬着下唇问道:“齐叔,我爸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齐彦不确定该不该告诉她,重点是……他拿不准沉赫年对这个女儿的态度。 正犹豫之时,宗老突然出现在了走廊尽头清了清嗓子,齐彦会意噤声。 沉茯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没有再问。 医生很快就出来了,他看见沉茯时明显愣了愣:“这位是?” 齐彦回答了他:“沉先生的女儿,沉茯。” 医生显然十分惊讶,可这座宅子里的事,他不敢多问。齐彦跟着医生一起下了楼,偌大的二楼只剩下沉茯一人站在书房门外。 她将书房的门推开条缝隙,里面透出暗黄的光和浓重的血腥气。 沉赫年现在很虚弱。 这个认知让沉茯的神经变得兴奋,仿佛是猎人即将见到她的猎物。 沉茯悄声走进书房,沙发上没有人,她转身向那间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的空间很大,放置着很多精密的医疗器械,沉赫年躺在正中间的手术床上,受伤的左肩已经缠好了纱布。 沉茯看向一旁正在运作的呼吸机,手术床上的人紧闭着眼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她走到手术床前,弯下身贴近了沉赫年的耳边:“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