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窖藏在一口大水缸下面,一打开门一股怪味儿冲上几个人的面,熏得几人差点呕出来。 “搞快点!再他妈磨蹭,你们也给我呆里面!”闵仲方怒斥到,都这个关头了,还嫌弃难闻和脏,他当初就不该和这伙人做交易,这边麻袋里的女孩们被一个个搬进地窖,闵仲方又跑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指着瓦砾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孩朝计鸣淇吼,“发颠呢?还不把她丢水沟里。” 计鸣淇闻言皱了皱眉头,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拖着女孩的裤脚往田圩上走去。直到到了某处农田废水排污口,他松开手低头看了一眼,女孩的衣服被泥土磨得团到一起,手臂被石头刮出血痕。 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把人拖到排污口边上,拍拍手走了。 “行了,撤吧。”闵仲方见计鸣淇回来了,便伸手朝正在搬动大水缸的几人道。车子是来不及转移了,他们只揣了些烟钱,顺着小路绕进土瓦房后面的坟场里。 野鸽从空中略过,停在农田上,偷食着地里的种粒。污水顺着管道口滴落,在女孩的脸颊上划下一条清晰的弧度,女孩的眼皮动了动,睁开眼什么也看不清,入眼只有模糊的一片。 她贪婪的用嘴唇去接那些滴落下来的污水,干裂的唇被水润到的那一刻,知觉也在不断回溯。腿上已经没有知觉了,她伸手去摸藏在口袋里的那颗糖,指间触碰到塑料纸的那一刻,她想,还好,还在。 她抓住地上的杂草,努力想把自己的身体往前伸,费了全身的劲也仅能将自己转了个身,趴在地上。 停歇的鸽子被这动静惊得四散飞走。手腕使不上半分力气了,女孩一口咬住面前的草,将手指插进土里,手肘磨蹭着土面,将自己往前顶。 她就那样,一点一点的往前爬着,向着前方。 “之前没有来上唐村查吗?”土路上,梧禹开着车,瞥了眼后视镜。 “查了……查了吧。”后座的民警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应该是查了。” “查没查都不能确定吗?”梧禹少有的面色冷峻,连同语气都变得严肃。 “是……是。”方才应话的民警有些心虚,“是我们工作的疏忽,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就在前面了。”副驾驶的民警指着远处的一片林子道,“左拐进入林道,然后过几公里就是上唐村了!” 梧禹顺着人目光看过去,山村僻林,简直就是为犯罪分子量身打造的温床。 车子驶入林道,越过一小段林路,之后便是一小片荒地,远远望去,窸窸窣窣的坐落着几小片土瓦房。土路越开越窄,为了防止出不来,梧禹将车停在路上,带着人直接下车前往那些住房。 留居此地的基本是一些七八十岁的老人,住着木棍坐在门口望着这群年轻警察,见着有人来了,忙颤巍巍地站起身。 “大爷,您见过这个人吗?”梧禹将先前打印好的照片递过去,老人捏着那照片隔开一点距离,眯着眼似是沉思,“啊,啊,没见过。” “那有没有见过这辆车呀。”梧禹又将印着车子的纸举到老人面前。 “啊?”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人大点声。 “我说!您!老人家!有没有见过!这辆车!”梧禹提高了音量,抖了抖手里的纸。 “没有。”老人摇摇头,坐回枯木椅上。 这边碰壁了,梧禹又赶往下一家。推开荆棘栅栏门,一个老太坐在门槛上望着他,梧禹还没有开口,老人先摇了头。 梧禹看着老太身上明显崭新,花纹精致的衣服,默了片刻,然后退了出去,伸手把栅栏门关上,奔向下一户。 “难得见这么爱美的老人家。”身边的民警不住的朝刚刚老太的房子处望去。 “她在等待死亡。”梧禹想起了刚刚看到的老太的双眼,落寞孤独,“那衣服是寿衣。老人一个人居住,年纪又大了,怕是担心哪天自己去了也没人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