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看了我一眼,纪丙年转身,再次踏入巷子当中,什么话也没说。 我们只打了一个照面,很快我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被路灯染上一层黄光,像是有重量一样,压上他的发梢和肩膀,让周围的气压变得很低。 我追上前去,看到他侧脸有一块橙黄色的光斑,而表情是藏在暗处的。 我一直知道面对我时的纪丙年和面对别人时并不一样,在我面前,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一瞬间就拉开了距离,让我觉得有点陌生。 我突然想起一件以前的事情来。 那时候他还在职高上学,有一次我们学校下午放了半天的假,不记得为什么了,可能是家长会,又或者是什么消防、地震的演习,我提前从学校出来,跑到纪丙年的学校找他。 职高的门卫管得不算太严,我径直溜到了教学楼,他们班在叁楼。 进了教室,没看到纪丙年,同学们坐得叁叁两两,他们身上的气质跟我们班上努力读书的感觉很不一样,一个挑染了刘海的女孩子走到我面前:“你是他什么人?丙哥在楼下打架呢。” 他们陆续往外走,都是去看热闹的,我挤在人群里,站在叁楼的栏杆处,看到纪丙年在操场上,对面有很多人。 他蹲在地上。 旁边那个站着的是晖仔,只有他们两个站在一侧,另一边有五六个男生,都拿了东西。 我紧紧握着铁栏杆,满手的锈味,在我思考要不要下楼去找他的时候,局面就已经明朗起来,纪丙年把人踩在地上,擦着脸上的血,晃身往前走,那群人四散跑开。 他不知道我在楼上,只听到我们这边有巨大的叫喊声,抬头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时候的他就是这样的,带着未散的怒气,明明看不清表情的,却觉得视线穿透了空气,像是劈开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跟在他后面,被这个样子吓到,有点局促,伸手牵他的衣角,他没有转过头看我。 后来我们回到房间,那屋子太小了,我跟着他进去,他想要走动,必须得回身,终于转过头来。 我说:“哥,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手机没电了。” 他说:“嗯。” 我说:“别生气啦。” 他说:“嗯。” 看表情,稍微软化了一点,他错过身,从我这边走到房间另一侧,把手机充上电,低头回消息。 期间点开了一条语音,“哥,你们那治安好着呢,不会有事的,二十四小时才能报案,先别急”。 我全程尴尬地盯着脚尖。 洗完澡以后,他看起来好多了,还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