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在鱼滢的搀扶下往里屋的方向走去,进到了产房内。 刚一走到帘子外,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朱宝林的痛吟一声高过一声,撕心裂肺,不绝于耳,听得苏皎皎心内有些惴惴。 女人生子就是如此恐怖的一件事,就算是在宫里,稳婆和太医都在一旁侍奉着,也一样未必保得住自己的命。 绘竹馆内原本就暖和,帘子刚撩开时,仍然能感觉到一阵闷燥的热浪扑过来,熏得人头晕。 苏皎皎脸色一白,忙用帕子将口鼻捂住。 鱼滢是知道自家娘娘有多抵触这件事的,看她面色不好,不禁有些担忧,放轻了声问着:“娘娘可还受得住?” 苏皎皎点点头:“我无碍,你现在门口候着,我进去很快就出来。既说是陪朱宝林,进入一时半刻也不打紧,尤其是盯好了太医和稳婆,不要让她们动什么手脚。” 鱼滢点头说着:“是,奴婢前两日已经问过柳太医宫中接生的流程了,她们想必也不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交代完,苏皎皎便抬手用帕子捂住鼻子,走了进去。 床上的朱宝林满身是汗,面色苍白,锦被下的双腿大开,目光都有些涣散了。稳婆正在床边指点她如何呼吸,保存体力等待下一次用力。 苏皎皎唤了声:“朱宝林。” 床上的朱宝林见是珍贵嫔来了,悬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喜极而泣,唤着:“是娘娘来了。” 她今日用过早膳后不久便开始阵痛,翠梅派人去叫了太医以后,先到的却是皇后。 皇后来时便带了几个稳婆和太医,径直将她送入了屋内待产,更是以各种理由支开了绘竹馆的与她亲近的宫人。 这不是来为她接生,是想要她的命,这满屋子的所有人,她一个都不信! 幸好,珍贵嫔赶到,她终于敢放下心,用尽全力将孩子生出来。 苏皎皎低声说着:“本宫既来了,便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本宫眼皮子底下使什么下作手段坑害了你,你可以安心生孩子。但你也要知道,本宫不是无缘无故的帮你。皇后定然已经开始怀疑本宫和你是否有所勾连,你要做的,就是打消她的怀疑,帮本宫在皇后那边留下一个眼线。” 她贴在朱宝林的耳畔,似在耳语般:“可做得到?” 朱宝林哪还顾忌的了这些,她想要的,无非是身份地位和荣华富贵,能够风风光光地站到人前去。 眼下还有比平安生下孩子更要紧的事吗?! 朱宝林紧紧抓着手下的被单,虚弱道:“娘娘,妾再求您一件事,若您答应,妾必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苏皎皎眉眼平静,像是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轻声开口道:“不论是男是女,本宫会帮你争取自己抚养,可你也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跟在本宫身边,身边自会提点你,可若你敢生出异心,背叛于本宫,本宫会让你死的比现在难看一千倍。” 珍贵嫔语调很轻柔,甚至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危害,却听得朱宝林浑身顿时如触电一般,惊骇地看向眼前这个眉眼柔弱清冷的女人,似乎从来都不曾认识过她。 她知道珍贵嫔聪慧,更知道她手腕多,若非如此,又怎么在如狼似虎的深宫里一步步高升,坐稳了今日的位置。 可她却没想过,平素看起来待谁都纯善温良,娇羞怯软的的珍贵嫔实际竟会是这样一个杀伐决断,爱憎分明的人。 她原本想着,珍贵嫔答应了自己又如何,到时候为不为她办事,还是由自己说了算,可在那一瞬间,朱宝林甚至生不出一丝不臣之心,就好像若她敢说一个不字,自己顷刻就会命丧当场。 浑身的剧痛几乎要将她撕裂,朱宝林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小心来像苏皎皎表忠心,颤着声音说着:“妾身不敢……妾身定会听从娘娘的话。” 苏皎皎满意地弯唇笑起来,从旁边递来一杯温水,送到她面前,柔声说:“你生子不易,体力消耗的快,喝些水润润吧。本宫就在旁边候着,你也可安心。” 她扶着朱宝林稍稍抬起来一些,喝下去多半杯温水:“若你的孩儿生出来,本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