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他才是最最薄情的一位。 他不像先帝,是一位瞧着便顶顶有帝王之气的皇帝,可却比他更加心狠手辣,更加令人畏惧,沟壑城府都在心中。 于后宫,也是如此。 苏皎皎再清楚不过,陛下那些给过她的柔情和热烈曾经都给过不知多少人,他的唇,他的手,他枕畔动情的呢喃都是随口敷衍,是他打发时间的乐趣。 他是薄幸的帝王,不会为了任何人停留。 他没有爱,也不会爱。 苏皎皎讽刺地笑笑,从书架上寻了本书看,坐在沈淮的不远处的椅子上,一字一句看得专注。 沈淮批阅奏折的间隙饮了口茶,一抬眸,正看到右前方认真看书的苏皎皎。 在他的角度,苏皎皎半个身子都笼在暖色的日光中。她微敛着眸看书的侧颜专注而美好,逆着光,勾出她极优越的轮廓,半明半昧间,恍若画卷。 不知不觉,沈淮盯着她出了神。 苏皎皎生了一双很美,也很特别的眼睛。 在沈淮对她的印象中,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总是怯怯的,略带躲闪的,娇媚羞涩的,便是在侍寝时,她的眼中也只是多了湿润和泪水,看得他喉头发紧,不肯放过她。 她柔弱,天生媚骨,细腰在他掌中时,仿佛稍稍使力便能摧毁。 沈淮喜欢她的绝色容貌和婀娜身材,喜欢她清甜悦耳的嗓音和恰到好处的柔弱。 但他从来没见过过苏皎皎有这样的眼神。 沉静、专注、澄澈,仿佛在她的眼里,自成一方小世界,谁都无法走进去。 这样的苏皎皎,恍然叫沈淮产生了些荒唐的陌生感,但又无法自控地多了一丝好奇。 这二十余年间,沈淮从未将心思停留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过。在他看来,所谓男女之情不过是文人骚客臆想出来的骗局,不论男女,彼此间都只有制衡和利益。 哪怕是他登基为帝,坐拥数位美人,甚至个个冰肌玉骨,闭月羞花,他也未曾多过一丝心神。 头一次在苏皎皎身上有了例外。 沈淮搁下笔,笔杆与玉托清脆的碰撞音惊扰了这一室的静谧。 苏皎皎从书中抽身,眼神无比自然地转变,怯软地看向他。 这样自然的眼神变化,沈淮几乎要以为自己方才所见是眼花。 他眉头微皱,清冷的嗓音淡淡,说着:“到朕这儿来。” 苏皎皎放下书站起来,踌躇着走到他身边去,还以为陛下再一次想……她有些怕了,怯生生地看着他,眼眸湿润:“陛下……” 看着她的半是犹豫半是哀求的眼神,沈淮怔了瞬,这才明白她在想什么。 沈淮倒没想过自己在苏皎皎心里竟是这样的,但细细想来,似乎又无可辩驳。干脆一挑眉,漫不经心地问:“这就怕了?” 苏皎皎咬着下唇,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沈淮知道她没得说,便将人拉到膝上圈起来,面对面的姿势,看向她的眼睛。 但不论怎么看,他也寻不出一丝方才沉静淡然的踪迹。 伸手抚上她的眼尾,沈淮放缓了声音,说道:“你的眼睛很美。” 苏皎皎羞涩地微微敛眸,只听陛下又问着:“只知道你是苏敞的女儿,还没留意过你的名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