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 若是几个不如她的选侍都在她之前得了宠是丢了脸面,可若是跟她们争抢,万一没抢过更是丢了颜面! 萧韶仪技艺精湛,也正是因此犹豫才踌躇不前。 从掖庭宫道直直向南,便能到太液池。 说是池,但占地辽阔,说是一片小湖泊也不为过。 太液池风景奇绝,平素也是宫妃们素来喜欢往来的地点。开春日,处处草长莺飞,燕鹂飞舞,一片灿烂华贵的景象。 几位新人颔首走在宫道上,有的好奇悄悄抬头往两边看,又唯恐不合规矩,再赶紧低下头。 日光明媚,朱红宫墙的墙头攀出一只杏花,于风中绽着嫩蕊。 正如少女惴惴不安的心。 太液池旁垂钓台。 春风徐徐,杨柳依依。台侧桃花初绽,一片旖旎风光。 御侍持刀护卫,以身圈出一片不被打扰的清净地,台前摆案几蔬果,奏琴焚香,侍奉于陛下仪驾之侧。 沈淮身姿疏懒,靠在一侧的暗金软塌上,垂眸看着眼前的钓竿,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皇兄今日怎么瞧着没什么兴致。”说话的人乃沈淮堂弟,玄王沈璋。他声线朗润,如玉如泉,十分动听,“臣弟听闻如今宫中新进了二十四位美人,怎么,没有瞧得上眼的?” 沈淮眼皮子都懒得动,只是神色稍霁。声线平淡,很有些不放心上的慵漫:“还行。” 不远处,平静的湖面悄无声息荡起一圈极小的涟漪,沈淮目力敏锐,这才坐起身去握钓竿,淡声道:“何时对朕的后宫感兴趣了?” 沈璋淡淡一笑,说道:“若非如此,又如何打开皇兄的话匣子同臣弟闲聊?” 话音一落。 沈淮手中鱼线绷紧,鱼漂坠入湖中。他起手干脆利落,起身松弛力道,收放自如。 不多时,一尾肥大的鲈鱼便被甩上了岸。鲈鱼活力极好,拼命地甩尾挣扎,四溅水星,撞击得木质钓台发出沉闷的响声。 沈璋放下钓竿拱手笑道:“皇兄便没有做不好的事,臣弟佩服。” 沈淮扯唇敷衍一笑。 侍从飞快将鱼钩取出,将鱼抓住放进一侧的桶里。 沈淮又懒洋洋靠回榻上。 貌美的宫女上前为他擦去手上水渍,沈淮神色淡淡,没什么情绪,心思显然不在于此。 一想到朝堂上那些老头子们自恃功高,联合起来反对他的意见便觉得头疼不已,什么兴致都没了。 沈淮一脚踢翻了支在岸边的钓竿,支着额冷声道:“收了,朕不钓了。” 一旁等候着鱼儿上钩的沈璋这便犯了难。他瞧沈淮一眼,不急不躁地放下手中杆子,笑意温润:“皇兄何苦和钓鱼置气。既是烦心事,出来纾解便该不想,不然岂非越想越头疼?” 他往沈淮身后瞧一眼,不着痕迹转了话锋:“您宫中新入的美人到了。” 沈璋戏谑地笑着:“皇兄,这便不想了罢。” 一排的婀娜杨柳下,日光疏漏,在石板街上露出如镜般的光块。六位风姿不同的美人穿着各色衣衫向垂钓台走来,淡粉水青,风韵各异。 皆是豆蔻年华的女子,肤白肌嫩,又是新鲜面孔。 沈淮懒懒抬头瞧了一眼,起身淡嗯一声,示意身旁的宫人:“收了吧。” 六位新人于沈淮身前站定,齐声向他行礼,声线千娇百媚:“妾参加陛下,陛下金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