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瞬间,被冲散的思绪还没重整,新认识的室友童静予拽着几张纸匆忙跑进,敏感嗅出气氛里的尷尬与不适,喘者气,搔搔泛红的脸颊。 不等她开口询问,我接过她手里的资料。「这是全部的东西吗?」轻巧的避开任何探究的可能。 解释起来很麻烦,总是不好说我路过观赏一场狗血剧。 「啊、对的,系办原本还不给我两份呢,一直说要本人来领,我硬是掰你脚受伤了不能爬楼梯,所以请我代领。」她语带抱怨,鼓起了腮帮子。 「……你知道系办隔壁就有个电梯吗?」 「咦?啊、可是,我说你摔得连床都不好下来。」 我无语了,当然不是觉得她在诅咒,是感叹几分鐘时间她就编排好剧情,很有脑袋,幸好,系办的人不会到课上查看。 「呃,这是、你朋友吗?」一面摆动手搧着热气,她的视线迅速扫过男生后回到我的脸上,緋红的面色不好辨认是暑意或是羞怯。 我摇摇头,摆正神情,特别真诚。 「哦哦哦、我以为是你高中同学。」声音压低了,散在热气中浮浮渺渺。她眨了下眼睛,笑嘻嘻说:「原来是一边路过的路人。」 我没说话,觉得极致尷尬。她又补述一句,特别让人冷汗直流,雀跃的声音硬是在低上几分。「唔,但是这顏值高度呢,是大神,不是路人甲乙丙。」 ……幸好她没昏了脑袋,记得不用正常说话的分贝。 挠挠发梢,避免她继续展现一鸣惊人的脸皮与口才,我低眸歛眼,盯着他方向的地板,客套地告退。 但是……我为什么要跟他说谢谢? 「谢谢,我们先走了。」 「……嗯。」 我没读懂他眼底的欲言又止,难得主动伸手拽了童童,趁着她诧异的愣神快步走开。走远点离开医学大楼,回去宿舍的路途,童童似乎对方才的男生怀抱兴趣。 「刚刚的男生……」 我随意点头,轻轻的嗯声哽在喉咙。 她的声音带着试探的盎然兴趣,抓个好的分寸。「刚刚的男生你有注意看吗?花瓶帅,不对、也有知性帅!」 「呃,就是从头帅到尾的意思?」 「哦哦哦哦哦哦,对的、对的,不过是可以远观欣赏,不能褻玩的那种。」 我有些迷惑。「有等级分别是吗?」 她的神情理所当然,带点纯真乾净的笑痕,不是那种不经世或花痴的样态。「小看我呀,我又不是阿岑,喳喳呼呼的在做帅哥排行,我是纯粹惊鸿一瞥,看着海阔天空……」 「拨云见日。」 「没错没错、没有错,不要偷偷记我的台词。」 「你一天一定会说上一次,不记得很困难。」 她一诧,「欸——有吗?」 她总是有无厘头的喜悦,恰到好处,不会浮夸衝动,拿捏在适切的距离观赏着,偶尔语出惊人,总是会让人会心一笑。 相较另外两个室友,我的确跟童童合拍的多。 至此刻,还没遇见任何一个熟人,所以从今往后、这样的重新开始是可以期待的,是吧。 我像从前每一次跌跤一样,轻声勇敢告诉自己,儘管听来苍白又违心,我还是必须前行面对生命远方的苍茫——明静溪,你可以的、可以做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