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可在屋子里?”这声音听着她不认识,迷迷糊糊听见似乎门外还不止一人。 秦蔚澜······他是走了吗? 头壳疼得很,打开门,发现门口呼啦啦的十来号人,在清晨的阳光之中,阵仗浩大。面前敲门的这个男人是个守卫打扮的武宁军士,毕恭毕敬: “叨扰唐姑娘了。今日大清早的巡逻的抓到这两人要闯宫,问了之后才说是要巡你,便压过来了。” 侧过身子,身后那一群人押了两个五花大绑的,格外狼狈。君霓揉揉眼睛,有些惊讶,却是想不到再次见到她,连忙上前去取了她口里塞的东西。 “郭姣!你怎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那武宁军知道这两贼人似乎是真的认识唐君霓,便连忙给他们松了绑。郭姣气呼呼的,一脸灰,瞪着身边那群过度紧张的武宁侍卫,等君霓遣散了他们,才开口道: “终于找到你了······害我和老爹一阵打听······和我们老爹一阵打听。” 这被捆的另一人君霓不认得,穿着与郭姣一样,大概也是个丐帮人。带着书卷气的中年男子,有两分不凡的气度,再年轻个十岁,必定是风流潇洒,桀骜不羁的。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君霓,眼神有些古怪。 郭姣有些心急,有太多话要跟她说了,一下子不知道又从哪儿说起,一拍大腿嚷出来: “这是你爹!你亲爹爹!你是我妹妹!” 郭姣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到了,可是却理解不了这意思:“什·····什么意思这是······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那男子深吸一口气,才开口:“我······此事说来太长,对你来说,一时间或许难以接受。” “那时在旋叶教,姣姣同我说,她打伤个我长相十分相似的唐门女孩儿。那时我便想去探望你,不过被拦着没有见着。” “后来我便让姣姣送你们来长安,这边又与习文到蜀中去了一趟。打听到了你娘的事情······” “我姓郭名禾。”那男子面露窘色,在衣襟中摸索,掏出一根耳坠。这耳坠小巧可爱,君霓眼熟的很,因为自己身上也有一根,是当年娘死之前留下来放在妆匣里的。 “当年,我与那李秋鹤,都曾经在唐门修习过······你娘的确是与那狗皇帝死定了终身,但是有夫妻之实的,却是我······” 君霓昏昏沉沉,听着面前这个男人说这话,努力想要找到什么彼此两人相似的线索。心中听得云里雾里,总觉得自己现在似乎应该要做些什么事才对。 “你···可还同那秦蔚澜在一起?”郭姣这么问,终于是点醒了她。 对,她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 不说二话的,又将这耳坠子塞回郭姣手里,飞快跑出了院子。 “哎哎!你要去哪儿啊?” 留下摸不着头脑的郭姣郭禾,面面相觑。这个是认亲的正常反应吗?不应该同话本里那样,抱头痛哭才是? 她寻了一匹马,飞身而上。也不管宫中能不能骑马的规矩,在宫人侍卫的惊呼之中奔驰着。 春阳掠影,马蹄子塔在青砖上,是焦急的心情。 娘是谁,爹是谁,她早就不在乎了。她在乎的,这辈子,将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就要走了。 至少要在走之前,再跟他说清楚:说不要牵挂,说我同你并无血缘,只是上辈孽缘牵扯,害了你我; 说你得好好的,活下来,活着回来,把那孜国人打回家去; 说我愿意; 说我等你。 深春的长安街道,这样寻常的早晨。开市的商户看到这马跃穿而过,马上的女子焦急而坚定,眼神中的清澈像是化冻了的泉,那么清明。她身后长披风翻飞。还没来得及抱怨这无理莽撞,便看着她消失在长街巷尾处。 嗨,瞧这样子,定是为了心上之人吧。 她策着马,恨不得能够再快一些。心情像启程的擂鼓,咚咚敲着。城门紧锁是出不去了,便策马奔上到了城墙。 城外大片褪了雪衣的绿意摇摆浮动,可爱的很。再看那雪地上,长长乌压压运动的尾巴,举着大旗的队伍,只剩最后一点,消失在视线中,只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拖迤至远方。 “秦蔚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他哪里听得到啊,这样迟来的呼唤,终究是要消融在天地里。 不知道的是,那队伍之中,有人回过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