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静静地放在其中,蒙了些灰,但依旧莹润清明:“交由给阿兄你。” 李勉取了一张新纸,小心翼翼地取出玉玺,就这桌案上刚才的墨汁,印出玺印。举到光下细细打量,确认了这玉玺是真物。 “是真的。”大石头从心口滚了出来,一下子整个人松快不少:“玄,多亏有你,我······” “唤我蔚澜就好。”秦蔚澜打断他:“世上只有蔚澜了。” 一声叹息。 “父皇他······”李勉终于说出那两字,注视着他的神情,不过秦蔚澜依旧是面色如常,毫无异变。 “父皇他的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现在,都是皇兄在操持朝中各事。试了无数的药方,也寻了很多名医,不过情况依旧是时好时坏;好些的时候还能如常人,偶尔还上上朝;坏的时候,就如同痴呆小儿一般······” 听及此,他的脸上才有一丝波动,袖中双拳紧紧攅起,牙缝间吐出冷冷两字:“报应······” “早晚而已。”李勉道:“秦相当年一案,此番回来,你是可还要再彻查?现在仍在世的知情者寥寥无几······” 秦蔚澜心中笃定,当年秦家一事,或许也没这么简单。但李勉若是下了决心要夺权,那等着他的大事小事还多着呢。自己替秦家翻案的事情,也不好再叨扰他: “秦家不剩什么人了。查了又有何用?”摇摇头,撒了谎。 “对了。”李勉想到了什么似的:“你之前在信中说的,父皇······他在唐门还有所出?” 他点点头。 “那时我年纪不大,但是仍然是记得,他便是乔装打扮南下。”李勉娓娓道来:“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剑走偏锋,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带了出去。” “那这个男孩,此时在何处?” “是个女孩儿。”秦蔚澜回答道:“唐门掌门唐高裘亲口与我承认的。她娘在她未到一岁时,也病亡了。” 想来也是,阴差阳错的就相遇了。他言简意赅地道出一路上的遭遇,包括唐门所有人对她的态度,李勉越是听,面上神情越发沉肃。 “她也与我一同到长安来了。” 李勉有些惊讶:“我认为,你将她的真实身世告诉她,并不是妥当之举。” “我知道。”他回答:“但是我也不能将她继续留在唐门,毕竟······” 他停顿:“毕竟都是相连血亲。我不想她再受委屈吃苦了。这长安城内,知道她身世的唯一一人,想必也不会再认得出她,所以,阿兄,也希望你能保守秘密。” “你放心。”李勉的话语中,是令人笃定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是你的妹妹,也同样是我的妹妹。我没有理由不护她。”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秦蔚澜这才是真正放心。扭头看向窗外的树影。 梭梭落落的声音过后,是轻柔如鸿羽的步伐声。秦蔚澜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摘下面罩,便是莹莹灵动的一张脸。 秦蔚澜向君霓介绍:“这位,便是二皇子,想必你也听过他的名字。包括巴蜀,苗疆,岭南一代,均是由他······” 话音未落,君霓的眼神迸发出光芒,噗通一声跪拜在地上: “偶像!” “哈???”纵使是李勉这么矜含温雅,彬彬有礼的人,也是被她吓了一跳。旁边的秦蔚澜满脸黑线,面无表情地缓缓道: “忘了跟你说,她就是跟一般女子不太一样的······” 李勉心道,我们李家人没有这般样子的似乎,可能是遗传她娘亲多些?回过神来,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唐姑娘不必行如此大礼······” “南域川蜀安和平定,是多亏了您啊!”君霓声音拔高了一层,被旁边的秦蔚澜一个白眼,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夜深,而且他们还是黑衣潜入的,切勿将其他下人管家招来的好。 “是要行这个大礼的!每一个巴蜀儿女,都应该向您行礼才是!我这是万般荣幸,有这个机会!” 秦蔚澜哭笑不得,李勉也是哭笑不得。这三人是有你来我往磨叽一阵,最后还是李勉发话:“时候也不晚了,你们二人长途跋涉想必也是疲惫不堪,今日都就在我府上住下,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 这二皇子可真是平易近人啊。君霓想道,也是十分感激地应承下来,也不知道再用什么赞美之词去形容了。 而他眉头皱起,看了一眼李勉。李勉知晓他的意思:“你放心,我府上之人嘴巴严实,奴仆都信得过,与宫中之人都无交涉,不会走漏消息。” 点点头,一切都是放心的。今夜,秦蔚澜是睡了入关以来最好的一觉,安稳又妥当。但是君霓,却是失眠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