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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许(我想,我也同样是心许你的)


知道小姑娘带着她一路快走,来到一间屋前,透过窗上的剪影,看到了那熟悉的人。乌栩将她丢在门前就跑没影儿了,摇摇摆摆推开门,对上惊愕的他。

    “之···之冉······你···你是醉了么?”

    不回他话,只拉着他的手,一起朝着外头跑去。酒后的力气真的大的可怕。

    带着他来到今日早晨木妲与她的夫君拜神的地方。乌莱好像知道了她要做些什么,表情有着难以置信的震动。忽而雷起,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巨大的雨幕打了下来。

    远处还在庆典的人们尖叫着,有的三两成群跑回了屋子里,有的继续留在雨里手舞足蹈。这一带本就少雨,今年即使到了雨季,下雨的时候也是少得可怜。恰逢今日遇上一对新人喜结连理,不是绝好的兆头还能是什么?

    祭坛上的二人像是两颗孤独的稻穗,她的醉意一下子被淋得无影无踪。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这就是我的答案。”她坚定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拉着手,跪向羌戎的石雕。今日在典礼上祭司说的祝词,她原封不动的再复述了一次。末了,她还补充道:

    “我虽然不是羌戎人,我·····我夫君也不是······但是这些日子也多受羌戎一族恩泽。您的子民木妲对我说,你不会介意我们的来处,只要诚心,就能得到您的祝福。”

    “我······我愿意与我的夫君从此至死不渝,相伴白头。一直到走到了那奈何桥上为止。”

    冲着他微笑:“下一世的事情,等过了奈何桥,我再向阎王求去······”话音未落,他将她拥入了怀中。就在这措不及防但又命中注定的夜晚,彼此终于尝到了对方脸上微咸的泪水滋味。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回到屋子里的。或许是回去了,还是或许没有回去。只记得湿漉漉的衣裳好像发了烫,是要将她带到更宽广的海洋中去。

    乌莱不见得又多好,但是依旧难耐而兴奋的加入了这场冒险。于此终于是有了可以依靠,倾听心跳的伴儿。

    她是新晋的水手,他亦是,但是起初她比他要有勇气得太多。也许是已经处在风浪顶端,二人好像都没有一丝胆怯的样子,仿佛不会水性的人,面对席卷而来的浪,卯足了奋不顾身的勇气,彼此都对对方衍生了珍视的心疼。

    一而一,二复二,三又三。细细碎碎的水滴扑到脸上,黏住了她的衣裳,浸湿她的身体。

    摇曳着,随着风浪的步伐,融入其中。她与他便觉得安心。脑海中偶然闪过的一枚枚高挂在屋檐上的灯笼,此刻被她坚定的甩出思考里。后来换了乌莱掌舵,小船险些要翻,她就要跌入汪洋的时候,都被他揽了回来。

    风浪越发的急,汇聚成要摔下来的一面巨大的水墙。她害怕想要逃,可是他不让,低低耳畔诉说着缠绵的咒。是苗疆话,她听不懂,身体都被他掌握了。他颤抖地与她十指相扣,带着她从船上跳下,跳入到深深的浪潮之中。

    都被淹没了。直到被浸得失去意识,他都与她紧紧的在一起。

    风浪平歇之后,乌莱没有睡。将窗户关了起来,留了道缝。雨后最是凉,也最是吵。久逢甘露,渴坏的小动物都跑出来到地上的水潭饮水来了,噼噼啪啪的隐隐听着有小小的脚步声。

    睡的好生沉,吵不醒她,但是眉头也微微蹙着。替她掩盖好薄被,探身出榻外取了那只短笛,吹奏了起来。

    不是扰人的调子。渐渐地,不再听到窗外的步子声,一切都静了下来,她的眉头也化开了。淡淡的月光下,轻轻地触碰着她的面颊,刚触到,又收了回来。

    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他告诉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不敢倾诉的愿望,终于是实现了。原来万般担忧的那些,好像随着先前的雨,下过了也不那么值得伤神了。

    是羌戎神的祝福么?哑然失笑,他自己也不知道。乌莱将短笛轻轻放到枕边,拉下了肩上的薄衫,去到了她的梦中。

    结合之后的日子,一切都如此顺理成章。木妲不再问,二人如此坦然的形影不离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日升暮垂,复醒复睡。日子过得也就变得更快。

    她觉得有些东西变了,比如说一直让她不安的那些,乌莱替她分担了许多。有些东西仍旧是没变,譬如说身体往常的痛楚,短暂的失去味觉,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声音。

    不过这些都无伤大雅。不会让再觉得如此难过了。直到秋风微微起来的时候,她万般祈祷不要来临的,终于还是到来了。

    “姐,我来接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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