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澜,比以往更轻易的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她也不晓得自己的鼻子何时味觉能如此灵敏,捕捉到了这样让她心乱不已的东西。 原本是热到烧熟的盛夏夜里,衍生一股凉风,吹得她脑袋酥麻,打个颤,手臂上的粒粒鸡皮疙瘩。 “不要······不要再为你师兄悲伤。”他闷闷的声音忽然说道。 “什么?” 君霓细想之后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昨日与师兄说清楚了一切,倒是没有如此在意过往的事情了,如今只希望师兄能够平安快乐就好。 “我已经不再挂着我师兄了······他总归有属于他的路。” “也不必再挂着唐门那些人对你的看法了。”他想了想又说道:“与你都无关。从今往后,离开此处,你可以寻你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继续走镖,游历江湖都可以。” “也不一定要同我一起去长安了······”他低声补充了一句。 “那可不行!” 她慌张地回着,大概是自己都没有想到,下意识开口就要拒绝。话刚一出口,就又开始后悔了,连忙补了句: “我······我之前同乌莱说好了,要去长安相见,一块儿回家的!你不要你的信物了吗?就这么放我走?” “再······再说了,我去何处,与你也没什么关系的。” 他的手停顿,一时间也没有接话。不过万幸沉默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已经将所有安装完毕。 “好了。”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将机关翼一抬,驾到了自己肩上,小跑着朝山顶最高处快步奔去。她紧紧地跟在后头。 等到了山顶最高处较为开阔的地方,他气喘吁吁地放下装备,君霓从他背后的行囊中掏出了个小东西,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观察风向测定风速。确定风向也适合之后,一切终于算是准备妥当。 秦蔚澜扭动一个竹把开关,机翼舒展开来,中间躯干部分前后各两,共四个可供手部,脚部抓钩的地方。 “原本书上说这处应该是个竹椅,但是竹椅还是较为笨重,灵活性上肯定不如这样好。只不过没了竹椅可能就不太舒服了。” 君霓表示不介意,她走到右边处,发现还固定了个小小的架子,拿出包裹里的弩弓加上去,尺寸正正好。 她登上之后,秦蔚澜也登了上去。他推着助跑,速度越来越快,快要接近边界的时候用力一蹬,二人边窜了出去。 “你怕高么?” 君霓睁开眼睛,发现二人乘着风势,飞的稳稳当当。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谁怕高呀。修这东西没有测试过,万一飞不起来不就摔死了吗?” “不会的。相信我。”他声音笃定的很。 风把碎发吹到了她的眼睛里。她不敢腾出手拨弄开,只好左右甩着头,不经意见看到身下是悬空的,猛地心失了一拍,又赶紧转回头,死死地把着前头的握把。 从飘忽的间隙看到他脸,也许是脚下山河风光美好,又或者是风抚温柔,总之是温柔的很。 她胡思乱想着,从没有在这么高处的地方俯视欣赏过唐门风光。那些人家灯火,像散落的发光珍珠,绽放于群山之间,于浮云之间,于冽风之间,于有情人之间。 于有情人之间。无端端的冒出了这个情字,闪过脑海。 有情······对他有情吗? 她不敢相信,但疯狂跳动的心却更加诚实。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是有这种感觉的?她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似乎已经存在了相当长时间了。 从未有如此强烈的体验,原本以为,或许只是相处时间长了些,才会有这种古怪。 她与师兄也相处了很长的时间,也有过这样似有似无的感受,所以潜意识的先前不曾在意过。但是当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今夜刚才满盈冒到了脑海。 刮过来的风吹散了她脸上的酡红,悄悄的深吸了一口,多半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为什么不说话?”他拔高了声音问道。 “我······我有点害怕。”她不知道她说的是怕高还是怕什么。 “那就闭上眼睛。我们先离开唐家堡这块儿,等快到降落的时候我告诉你。” 她真的就闭上了眼睛。现在其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她要好好想想才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