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陆蔚萱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可后来她才明白,这不过是种「自私」。 缺乏同理心的爱情,会有多可怕?陆蔚萱后来懂了。 爱一个人,不是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全世界,让自己只能绕着对方转,而是应该牵着彼此的手,相偕走遍世界,分享彼此的生活。 不是佔有也不是追逐,更不是残忍的取代所有。 陆蔚萱知道得太晚了──这样的领悟,太痛了。 又一日于霉味中醒来,每日陆蔚萱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与joan道声早安,可当陆蔚萱迷濛地睁开眼,摸向joan的位子时,却扑了空。 陆蔚萱猛地睁开眼,坐起身,环视屋里,空荡得让人害怕。陆蔚萱正站起身想出门找人时,便听到楼下传来脚踩过腐木阶梯时发出的吱嘎声。 joan打开门,一见到陆蔚萱便露齿微笑,喜形于色,「蔚萱,你醒啦?」 joan的脸上出现睽违多日的愉悦笑容,陆蔚萱问了缘由,joan一边放下画箱一边道: 「早上去公园画画时,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女人,她说我画得很好,还给了我小费。」 joan一面说,一面走进浴间,陆蔚萱在后道:「你去画画可以,但下次给我张纸条好吗?」 joan瞥了一眼陆蔚萱,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不用那么麻烦吧。」便关上了们。 陆蔚萱叹口气,正提起画箱欲放到桌上时,摸到了一张画纸。陆蔚萱抽出一看,目光一滞。 即使仅是简单的线条,仍勾勒出女人的成熟韵味,其姿态丰雅,相当迷人。让陆蔚萱在意的是,joan的笔触一向大胆强烈,可这幅画却相当细腻用心,陆蔚萱望了半晌,轻轻放下。 接下来几日,陆蔚萱总是在早晨睁开眼后,见到空荡荡的床位,而joan总是满脸笑容地归来,常是只带回一份早餐。 当陆蔚萱问起joan的那份早餐时,joan总是如此答道:「在外吃过了。」 是与谁一起吃的,昭然若揭。 陆蔚萱告诉自己,她不能限制joan的交友自由,可同时也会想,离家到这,不是为了过上只有彼此的生活吗? 陆蔚萱望着屋内那小小的铁窗,不禁想,这就是「自由」吗? 若说自由是扇窗,那么陆蔚萱日日夜夜的望着、盼着,终究不见蓝天白云,她没有翅膀无法飞翔,纵然执意纵身跃出,也只会摔得粉身碎骨。 ──这就像后来那座与joan别离的游乐园里,那随着音乐啟动的旋转木马,以为自己奔驰于一片草原之上,却忘了綺丽的旋木永远地上了锁。 当音乐终止时,旋木停下,每一个人终究会离场。 joan是不是也总会离开呢? 当陆蔚萱亲眼见到joan与那名陌生女人谈笑风生时,胸口一凉。 陆蔚萱告诉过自己,要全然地相信joan,可她还是感到痛心不已,甚至是在joan的视线与自己对上时,下意识转身逃开。 而joan先是一愣,随即扔下画箱,回头看了眼女人,见到对方扬起无所谓的笑容,赶紧大步才追上陆蔚萱。 「蔚萱!」 joan从后抱住陆蔚萱,紧紧的。陆蔚萱没挣扎,只是安静地流泪。至于为什么哭了出来,陆蔚萱自己也不明白。 见到陆蔚萱的眼泪,joan感到既慌张又生气,急道:「蔚萱!你为什么要跑?难道你认为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吗?」 陆蔚萱摇摇头,回头对着joan说道: 「我只是,觉得好累……」 陆蔚萱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家人、学校、朋友与最爱的钢琴,可如今……她总觉得,连joan也要失去了。 joan用指腹抹去陆蔚萱的眼泪,认真地道:「别哭了,我一定会带你去游乐园玩,我们要开开心心的,好吗?」 陆蔚萱靠着joan,眼泪彷彿流尽,嗓音乾哑: 「我只有你了,你知道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