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其实我觉得事情可以不用做的那么绝。」让婉嫣平躺在床上,水蝶轻抚着她的背,抬头对寻鬱说着。 「婉嫣的体质不同于一般人,她身上的诅咒令那些常见的毒在她身上起不了作用,全天下,只有这暗魂香才能令她中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冰风雅站在水蝶身后,低声解释着。当然,这毒也是她调配的──专门为婉嫣而製作的毒。 「乾娘。」 「娘。」 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寻鬱及水蝶微微弯腰。现在站在他们眼前的,是蛇蝎神医冰风雅,不是温和单纯的魏筱柔。 「好了,快把婉嫣带走吧,水蝶,等等通知冉翔带着娑杀去和你碰头,还有,叫吕岩紧盯着皇后,今晚,是重要时刻。」 「是,水蝶这就去。」一股作气背起婉嫣,水蝶从屋顶上的洞快速离去。看着水蝶消失的背影,冰风雅暗自叹息,随后转身面对她的傻孩子。「再来就是你了。」 「娘,时辰快到了,咱们赶快行动吧。」脱下身上的斗篷,里面露出的,正是花孃的传统服饰。寻鬱坐在椅子上,催促着冰风雅。如果更衣时间太久,外面人会起疑。 「你这孩子,唉……」难得的露出一般母亲会露出的慈爱表情,冰风雅稍微盘起即腰的长发,从衣袖中拿出一袋粉末,随后朝寻鬱脸上洒去。 「娘,你就不能再温柔点?」手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他忍着脸上的痛楚,艰辛的开口。 「都快死了的人了,还怕痛?」嘴角微微抽蓄,冰风雅柔捏着寻鬱白皙的脸,丝毫不妥协的说着,手还不忘再狠狠捏了一下。 「好痛!」 「再忍一下。」 「我还没摔死就先被你给疼死了啦──痛!」 「你这么怕痛,算什么传人……好了啦。」不停的碎碎念,冰风雅擦擦额上的汗,拿着1把镜子给寻鬱照。 「哇,娘,你好厉害,做的真像!」稍有顾忌的轻摸着自己的脸,寻鬱称讚着。 镜中的自己的脸正是婉嫣的脸。 「不错吧,对了。」得意的看看自己的杰作,冰风雅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从怀里拿出一罐盛装着透明液体的瓶子,然后不留情的整罐往寻鬱的头上倒。 「娘,你在做什么?」感到头上一阵冰冷,寻鬱全身发抖的问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傻孩子,你总不能顶着一头银白色长发见人吧,我在帮你把头发染黑。」没好气的搓揉着寻鬱的秀发,冰风雅又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她有那么恐怖吗? 「喔。」松了一口气般,寻鬱抚着自己的胸口,闭起双眼享受这一刻。 这一刻,没有别人,只有他们母子,没有婉嫣、水蝶、冉翔、吕岩,更没有落冬凡。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淡然的来到这世上,也将会淡然的离去。可是,真的能如此轻易的离开吗? 他想到了酒红色飘逸的发丝,以及那英俊的脸庞……落冬凡,他对他动心了,只是他对他的感情,永远也无法说出口,不是没机会,而是命运不准。 落冬凡没跟他说过爱,他又怎么可以非分的妄想和他在一起?怎么可以! 望着寻鬱孤单且微微颤抖的身子,冰风雅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手足无措。如果寻鬱不是传人,那么,生活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辛苦,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许多不该承担的痛?「寻鬱,痛苦的时候,要哭出声来。」抬起自己孩子的头,冰风雅担忧的说着。 她的孩子正处在痛苦中。 「……」摇摇头,寻鬱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泪仍然不断流出。他早已习惯不出声的哭泣。十八年来,他不都是这样度过的吗? 「你这样,娘会心疼的。」一把抱住寻鬱,冰风雅为他的儿子难过,更心疼为何寻鬱也会为情所苦,这是为什么? 「娘,我以后,恐怕不能孝顺你了。」摸摸冰风雅的头发,寻鬱哭得更兇。 「公主,您好了吗?」外头的小宫女高声问着。 在慢点儿时辰可要给误了。 「好了好了,就说你们怎么一点耐心也没有?要人家在短短的时间内穿上这么多衣服。」运用长久以来观察到的婉嫣的举止谈吐习惯。寻鬱起身,往殿门走去。而早已易容成水蝶的冰风雅,也缓缓的跟在寻鬱身后。 殿门开啟了。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刺眼的让寻鬱有点儿站不稳。 「小心,公主。」迅速的上前稳住寻鬱的踉蹌,冰风雅低语着:「出了这扇门,可一点差错也不能出啊。」如果被当场揭穿,将会以欺君大罪而被处死,因为花祭可是冬殷人世世代代尊仰的传统,是绝不允许有瑕疵的花孃。 「我知道……走吧。」小声回答。寻鬱推去那扶着自己的双手,抬头挺胸,跨开身为假花孃的第一步,也是迈向死亡的道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