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他还剩下些老相册,和私人物品,你看看要不要,不要我就都处理掉了。” 虞笙轻嗯一声,挂断电话。 趁下午有空,她开车去了趟周文良家。 接待她的还是周文良侄子,没让进门,他指楼道那个大纸箱子:“都在这了,你翻翻看。” 说完,门关上。 虞笙打开纸箱,最上面是个全家福的相框,照片上是并不和睦的一家人,她往里面翻了翻,东西很乱,有一些证件,还有周栩小时候拿过的奖牌和证书,她逐一打开那些证件,将上面印有身份信息的页面扯下来,撕碎,其余的放回去。 一个老旧本子吸引她的注意,她拿出来,翻开,首页上,遗书二字被黑色笔凌乱的划掉。 后面的内容还在—— 我的一生,就像是个笑话。 出生在一个,看似很幸福,却处处危机的家庭。 我妈妈,虽然很极端,但也确实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爱我的人,我爸不是,在他眼里,只有他的名声。 可惜我妈走了,和我姥姥一样,胃癌,从查出来,到结束,半年时间都不到。 她走了,我就没有家人了。 周文良不是我的家人,我以为我妈走后,他才找的女人,没想到,他早就出轨过,他骗过一个女大学生,还和那个人生了另一个女儿,那女孩只比我小2岁,工作什么的都好,人也体面,难怪周文良,死活都要把她认回来。 难怪妈妈死的时候说,他这么多年,从来就没爱过她。活了半天,我是和我妈相依为命的,她走了,我一个人留在这,有什么意思。 小姨让我替我妈报仇,可能是因为,她就是被人出轨的,所以对这些格外的憎恨,她还觉得我不报仇,就是背叛我妈。 可笑吗?我要报什么仇,我要报仇也是先杀了周文良!他们那些恩怨都怪周文良,一个渣男毁了两个女人,我妈也傻,这垃圾凤凰男哪好?为什么不和他离婚?为什么? 反倒是离开周文良的那对母女,过的更好,而且那个女孩,我早就见过她,她是在我出事那天,冒着危险替我引来曾琅的那个孩子,我恨不起来。 那天我躺在地上,看着曾琅追她,我说不出话,可我真的希望,她跑快点,跑快点。 后来看到她活的很好,她的身边是他,真是,很嫉妒,也很羡慕。 还真是,和我眼光很像的一个孩子,像到连喜欢的人都一样,那我恨周文良,她能恨吗,能不认周文良吗? 周文良不配,不配有女儿,我怎么才能让她知道,让她相信? 我死她能相信吗?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乱,语句不通,划了改,改了划,最后满篇写的都是恨恨恨恨恨。 虞笙看得眼眶通红,她能感到,周栩当时多崩溃。 难怪,她会在电视台对面跳楼,她以为她会去她家里报道,然后找到这封遗书吗? 傻死了。 虞笙深呼吸,调整情绪后,把那封遗书装进文件袋,又拿了一块周栩获得全国青少年花滑比赛的金牌,留作纪念,其他的东西,放回箱子里。 从那离开,她直接去了趟位于郊外的民营医院。 杨苒罪名没有很重,被判了一年半,但医生介绍说,她胃癌已经扩散,引起器官衰竭,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见到她是在病房,门口有一值班民警看管,虞笙推门进去,就闻到连消毒水都无法遮盖住的臭味儿。 原来挺精致一人,沦落至此,瘦骨嶙峋,蓬头垢面,连个专门看管的护工都没有。 “我就知道你会来。”杨苒瞳孔混浊的看她。 虞笙没理她的茬,站在床前,淡声相告:“周文良死了。” 杨苒神情微怔,随即疯癫的笑起来。 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笑着笑着,变成哭。 这声音回荡在病房中,让人不寒而栗。 “他死了,”虞笙捏紧手心:“你是不是能放下一点仇恨?” “我不想让他死,”杨苒哭够了看她说:“该死的是你和你妈!不是周文良!他不配去地下,和我姐姐,和栩栩团聚!” 虞笙拉直唇线,暗道了声变态。 “你姐姐感情的好坏,都是她自己的人生,周文良这个人也是她自己选的,是原谅他还是恨他,也是由你姐姐决定。”虞笙无言的看她:“用得着你操心。” “因为你妈,造成我姐婚姻失败,家庭不睦,她会得绝症,就是你们气的,”杨苒哼笑:“还有栩栩,她就是被你们逼死的!” “你、你姐、还有你妈,你们都是胃癌,这说明,你们有家族史,这虽然不是遗传病,但发病率和遗传、基因,都有关系,”虞笙语气不带一丝温度:“至于周栩。” 她将那个写着遗书的本子放在病床上:“你看看这个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