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虞笙有点沮丧的问了句:“我是不是,有点帮倒忙?” 段昭听出小朋友语气里的失望:“药没喷,我够着费劲。” “那我帮你。”虞笙扶他坐在床上,看见衣柜打开,地上还七零八落的倒了好多药瓶:“你这是……” “药箱放在最下面的抽屉,刚拿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 “你还是别乱动了,万一再摔着,伤上加伤就更难好,”虞笙总算找到一件合理的,被需要的事,把散落的药瓶一件件收回药箱:“你腿上的伤,应该擦哪个药。” “洗手间架子上有两瓶云南白药,”段昭说:“就用那个吧。” 虞笙下意识问出口:“就是我买的那个?” 虞笙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恢复暑期记忆,是一件多么令人惊讶的事,就好像这段记忆一直储存在脑子里,说完,更加没意识到段昭愣了好几秒。 她从洗手间找到云南白药,拿回卧室时,才发现他诧异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虞笙摇晃手里的药瓶:“我看过了,先用这个红色……” “你知道这是你买的,”段昭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虞笙方才恍然大悟,忽然不想承认。 她和段昭就维持在同学、兄妹之情吧,不能再往前了。 “我上星期刚给阿公买过这个,我就是说,你这个,跟我买的那种是一样的。”虞笙打开红色药瓶瓶盖:“喷哪儿?” 段昭敛眸,趴在床上,指了指右大腿后侧,然后想起裤子没卷起来,往上拽了拽裤腿。 “把裤腿卷到膝盖上面行吗?”虞笙放下药瓶,坐在他旁边:“我帮你吧。” “谢了。”段昭道。 “你不用一直说谢,或者说麻烦我的话,你在堂子路帮我解围时,也没管自己危不危险,我也还没跟你说谢谢。”她小心翼翼的捏着他的裤腿一层层叠上去,少年修长光洁的小腿露出来时,她移了移目光。 冰凉的指尖碰着他的皮肤,他微微缩了下腿。 虞笙以为碰他伤了:“腿疼吗?” 趴在枕头上的那颗黑色短刺的脑袋摇了摇,他耳后那个疤在灯下很显眼。 虞笙忽然想起,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疤,也是在暑假,那天晚上,他还背过她。 “对了,”段昭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和曾琅,你们……” “你等等,”他刚说了个头儿,就被虞笙打断:“你这个裤腿是松紧口的,卷到膝盖上面就上不去了。” 段昭也刚意识到:“那算了,不擦药也一样。” 这个情况,虞笙也有点不知如何收场,一想到在堂子路,他都舍得用自己一条腿去换她平安,她现在给人家擦个药,却推三阻四这么多借口,就有点鄙视自己。 还什么兄妹之情,如果趴在这的是她亲哥哥,她肯定不会有这么多顾虑。 “你这样,”虞笙没怎么斟酌语言:“你自己把裤子脱到膝盖。” 她话说完以后,段昭足有半分钟无动于衷,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一副静止画面时,趴在床上的人忽然开口:“我这是,卖艺卖不出去,要靠卖身了?” 虞笙:“?” 您能好好说话吗? 要不是看他有伤在身,她现在,非常,想,把人,拉起来,过肩摔! “你就不应该拿腿谈条件,”虞笙没好气的回他:“你应该拿嘴谈,或者,你就适合当个好看的哑巴就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