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我几乎两个礼拜没有再和小寧见面。 那个问号就这样冻结在空气中,她只是笑而不回答。 其实答案我知道,我都知道,知道她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可以如此温柔。 她太坚强,在面对我的时候。而在她面前的我总是无法克制地放任自己脆弱,再也没有办法像过去那样掩饰的完美无暇,甚至让我对她开始怀有歉疚。 一面渴求着她给的温柔救赎,一面又无法忍受自己的差劲,然后越来越靠近崩溃。 她一定察觉到了,只是没有戳破,没有说。 我明白,我们都懂。 于是我又退回原点,不开灯,上了锁,尘封了回忆也囚禁了自己。又开始逃,也只能逃。 灌了一口啤酒,我觉得胸口很痛,心脏揪紧的难以呼吸,比一开始还要不适。 那种感觉就像是,当你早就骗过自己,觉得麻痺、不在意了,却突然有个人揭开了你的伤疤,提醒你其实血还在流,其实痊癒只是表面,别再假装也别苦撑了。 另外一种伤,只是没有痕跡,只是以一种温柔的姿态。 小寧什么都看见了,连不打扰都做到了。 她没有错,什么都没做错,却像是怎么做都不对一样。就因为她越好,越让我愧疚,越让我难受。 所以到底只是,我自私、我不体贴,我他妈是个烂人而已。 我于是笑,笑的心碎,笑的无力,笑的几乎崩溃,然后流下了眼泪。 明明雨季过了,夏天到了,怎么我的伤还不好、我的心痛还不停?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不想连自己都丢了。 「要是能把回忆丢掉就好了,我们就不用这么痛了。」 一闪而逝的句子,伴随着千秋轻轻笑着的侧脸,和熟悉的柔和嗓音。 「嗯,要是可以就好了。」 那时候我是这么回答的,而表情是笑,带着苦涩的那种笑。 现在的我也是。 因为我们丢不掉,不可能丢掉,因为我们想记得,因为回忆里有值得保存的部份,有不想忘记的人。 像千秋,像妈妈,像沙绪阿姨。 所以下次再有谁问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被回忆追着跑、压的无法喘息的时候,我会试着扬起微笑好好告诉自己也告诉其他人,「她们没办法记得了,所以我得帮她们收着。」 否则两个人的回忆,一个人不要了或是忘记了,另一个不记得,那些回忆该怎么办? 我只能学着接受她们已经离开的事实。 隔天我的精神异常的好,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的结总算解开了一点的缘故。我本来以为我会宿醉的。 伸手捞了捞身边的床单,本来只是想要看看时间,却意外发现了有两封新讯息。 小海,记得吃饭,记得睡觉,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但是失眠了还是寂寞了,我还是会马上过去。加油。 信吗?我菸好像抽的不那么兇了,或许是不小心当起专业观光客来了吧。然后我寄了明信片回去,空白的,记得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