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计程车在傅时宇家门前缓缓停下,付了钱后,傅时宇轻声唤醒姜子希,而她只是睁开了点眼睛的隙缝,浑身靠在傅时宇身上,偶尔发出呼嚕嚕的呼吸声,沉甸甸地跟着他走,一进去房子,姜子希撑开眼找寻沙发,毫不犹豫蹦的直接躺下,身子蜷缩成一团像隻小猫,头还蹭了蹭抱枕。 傅时宇关上门,将钱包跟钥匙丢在桌上,坐到姜子希身旁,语气虽是平淡却多了点担忧,「我等等出去帮你买药,你现在能自己去洗澡吗?」 清晰的话语传进耳里,虽然脑袋仍是昏昏重重的,姜子希还是坐起来点点头,见状,傅时宇先进了傅母的卧室拿换洗衣物,又去厨房倒一杯温水后,放在客房床铺边的小桌子上,再三嘱咐她洗完澡记得先在客房好好睡觉后,姜子希进了浴室,听见花啦啦的水声响起,傅时宇才拎起钱包跟钥匙,用最快的速度到附近的药局买退烧药,回来的途中经过便利商店和小餐馆,顺手又买了几包糖果和一碗白粥。 路上行人稀少,夜色幽黑,出去到回来不过十分鐘的时间,当傅时宇拿着药盒、退热贴、糖果进去客房时,姜子希早已洗好澡、换上衣服,乖乖地躺在被窝里熟睡着。 傅时宇抿抿唇拆开药盒,先将一包饼乾放在旁边,把刚才桌上未动、变成冷水的水倒掉,重新换了一杯温水,他从姜子希后面轻抱起身,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女孩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烦,只觉得有人一直在打扰她的睡眠,伸手挥了挥,马上就被傅时宇抓住。 「乖不要乱动,把药吃了再睡。」他说话有些冷声,可眉头却是紧皱起来,对此刻怀里的女孩很是担心。 傅时宇端起那碗粥,汤匙舀了一口吹凉,在姜子希丝毫没有杀伤力的闷哼下,嘴里被餵了几口热腾腾的粥,接着又吞了一粒又大又苦的药丸,待把糖果纳入她的口中,因苦味而皱起的一张小脸才逐渐紓解开来,又变回温温顺顺的睡眠状态。 还好隔日是假日,倒也能够省事养病,花了点时间把家里的耳温枪翻出来,上面测出来的温度差不多也快回归到正常值,只是仍稍高一点,摸摸她的额头,确实也比刚才低了些,傅时宇撕开退热贴的包装,手指撇开姜子希的瀏海,贴了上去,她澡也洗了、药也吃了,眼下似乎也只需要等到她明早再测量一次温度。 轻声关灯走出客房,傅时宇收拾好杂物,回到他的房间洗完澡,弄完将近一点,他头上盖着一条毛巾,发上的水滴滑过发梢,一颗一颗掉落到地面,傅时宇坐在床边随意用毛巾一手擦了擦,另一手则滑开手机拨电话给隋文轩。 「喂,大哥都几点了你打电话给我……」 隋文轩的美梦被打扰,语气自然是差的可以,可想想对方是傅时宇,还是稍稍收敛了一点,可仅仅也是稍稍,这些年来他也早习惯了傅时宇常常在三更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打给他,即便如此,还是难免会埋怨他真是个随兴的傢伙。 无视他口气的不愉悦,傅时宇沉声说道:「下礼拜一校庆补假,你跟褚海、蒋亦薇他们有没有空?」 「有啊……怎么?你要去哪里玩吗?」声音含糊不清,嚅嚅的话像含着颗滷蛋似的。 「嗯,玩的话,也算是。」傅时宇嘴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伴着一侧的浅浅梨涡,一手把玩着毛巾的一角,尔后又低声和隋文轩交代事情几分鐘,才掛上电话。 闭了闭眼,本该是开心的,却因突然窜进脑海中的某个片段,而使他这一夜是辗转难眠。 那是傅时宇和姜子希分手的下午,一如往常两人假日到图书馆读书,准备即将到来的段考,在下午五点多他们刚走出图书馆时,他对她提出分手,很临时、很令人措手不及,姜子希看着他的笑眼僵住,见着他眼里的认真,她也只是沉默,他们在一旁的木椅上坐着歇息,谁也没先开口,猜不透对方的心思究竟藏着些什么,又或许根本只是脑袋空白一片。 接近晚餐时间,走到餐馆、小吃摊的人潮越来越多,吵杂未曾停歇,却不影响傅时宇此刻的想法,他只是静静地将他们的过往回忆一遍,想着他们是如何从相识走到相爱,又是如何从相伴走到分离。 他爱她、她也爱他,可从不让彼此触碰到自己保留的那一块,许是那一块太过苦痛,抑或是不想让自己爱的人替自己承担,然又希望彼此能够掏心掏肺、共度所有伤悲苦痛,打从一开始,他们本就没有要让另一方一起度过的心思,只是自己承受着,享受爱情的美好,却不想这幸福竟脆弱的跟一个吹得好大的泡泡一般,太过梦幻,却禁不住任何伤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