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桃见状大惊,赶忙小跑进去:“郡主!你你怎么能踹凳子!小心被人瞧见你的真面目!” 寒九嶷头晕得紧,但实话说来又不难受,心中那团火延烧开来,粉桃上前扶她,一碰到她的指尖,被烫得缩了一缩,赶忙喊道:“郡主!你烧起来了!” 寒九嶷“嘘”了一声,粉桃怔住,寒九嶷只见眼前出现了无数粉桃重影,正数着有几个粉桃,她突然顿住,猛回首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镜中人一改往日的羸弱暗淡,五官此时明艳耀人,不可方物。 镜中人明明是她寒九嶷,却又似乎不是她。 “郡主……”粉桃试探着扯了扯她的衣袖。 寒九嶷一回头,散乱的长发下,一双眼中荡着春日的湖水,唇瓣微红,轻翕之间,似花苞吐蕊。 粉桃一瞬间看得失神。 寒九嶷却早已被周身的火烧得没了理智,一把扒开粉桃,不管不顾地往外跑去,边跑边喊: “辛慧娘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当年我娘心软垂怜!她能留在侯府?她和忠勇侯那个丧良心的玩意儿真是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 粉桃跟在后头,早已听得魂飞魄散。 “郡主!快回来!” “今早我出门去宫里赴宴,你听听她狗嘴里吐出什么话?明里暗里说我落难凤凰不如鸡!我好歹也是落难凤凰,她是什么?飞上枝头也是鸡!土鸡!山鸡!走地鸡!!” 粉桃听得头大,只觉得今晚的郡主发疯了,得赶快拦住她,别生出祸事才好。 可发疯的郡主脚程也变得格外快,一眨眼就跑不见了。 “郡主!郡主!”粉桃一声声地喊着,却再听不见郡主的回声儿了。 “嗯!嗯!!!” 嶙峋的山石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捂住了寒九嶷的嘴,发疯的她扑腾得厉害,身后的人却轻轻容易就将她箍在胸前。 要作寻常,男女大防,授受不亲,她一定义正辞严拿出礼学经典将他痛斥一番。 可今晚她不知吃什么发了疯,如今竟像着魔一般,来人的胸膛紧实有力,听得见心跳声坚实有力。 身上的味儿也怪好闻的…… 像是雪夜中白梅淡淡的清香,凛冽,似乎这香气会杀人。 她稍稍冷静下来,一缕墨发从后垂下,垂到她的肩上,又缓缓摩挲着落下,发尖垂落…… 她的眼着魔了似的顺着那冰凉的墨发尖,直至低头看到了自己散乱的胸口,一片玉白的春色若隐若现。 她扭了扭身子,想要挣开。 身后却传来男子低低的冷笑,他垂首在她唇边嗅了嗅:“果然是你偷喝了鹿血酒。” 鹿血酒……啊……想起来了。 她只记得今晚的春宴上太子和少将军将冬日存的梅花酿分与众女眷,一人得了一杯,她坐在最末尾的角落里,斟到她的杯里时只余小半盏。 可这冬日的梅花酿入口生香,清冷又缠绵唇舌,不由自主就勾了她的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