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谢承瀚的孽缘是打从我还在娘胎之前就开始的,大我两岁的他常常和别人炫耀当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睡觉时,他就已经知道我的名字是季语晴了,虽然这是一件完全不值得炫耀的事,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在嘉义这种尚有进步空间的城市,住公寓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高中时的同班同学甚至有三个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关係。谢承瀚的家就住在我家隔壁,所谓的青梅竹马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双方的父母从孩子尚未出生起关係就一直不错,孩子出生了以后婆婆妈妈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从奶粉钱聊到某一户人家的坏话更是稀松平常的事,听说我满月的那天我妈和谢承瀚他妈还已经约好以后要让我们两个结婚,两家一起搬到乡下的透天厝,开始务农生活。 那就是我的童年,在还不知道男女两个字怎么写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个结婚对象了。 因为住在隔壁的关係,晚上的时候妈妈偶尔会叫我拿一些甜点过去谢承瀚家,虽然她总说那是多做的,但谁会刚好多做三人份的点心?长大后的我虽然总在心里吐槽她,不过身体还是会乖乖地把东西送过去。 进谢承翰家是不用按门铃的,因为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家的密码,这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我永远都没办法习惯有时打开自己的房间门时,谢承瀚就坐在地板上看我的少女漫画这件事,甚至他还会对我说欢迎回家。 「拿去,我妈多做的布丁。」 那天走进他家,里头很暗,只有谢承瀚房门下的缝透着微光。 「谢啦。」本来在玩电脑的他听到我的声音后就把萤幕关了,「我说你啊,下次要开门前可以先敲一下吗?」 「怎么,你在看a片吗?」我一脸嘲讽的笑着,「不好意思,打扰到我们承瀚学长转大人了。」 他拍了一下我的额头,接着从我手上接走那袋布丁,打开了走廊的灯,大概是要去客厅吧。我没有要跟着他去的意思,所以打算直接转头回家,然而谢承瀚却站在客厅的门外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好像我不去找他的话就是我对不起他。 「怎么只有你在家?」我打开电视,切到刚刚还没看完的综艺节目。 「结婚纪念日我跟着去庆祝也蛮奇怪的吧。」他替自己到了一杯柳橙汁。 「结婚纪念日?都这么多年了?」我吃惊的说,「你爸妈恩爱的太夸张了吧,先让我喝杯果汁压压惊。」 他骂了一声脏话,随后认命的从橱柜里再拿出一个玻璃杯。 「二十年纪念日。」 「真好啊,以后我也想要有这种婚姻。」 语毕,我和他相视一笑。 「嗯,我会转告你未来的老公的。」 「重责大任。」我拍拍他的肩膀,「这大概是你晚年唯一能做的大事了。」 我们并不如同各自的母亲所幻想的那样坠入爱河,反倒是将对方从「可以恋爱的人」的名单里彻底除名,总是一面笑着说以后一定要交一个怎么样的恋人一面诅咒对方孤老终身。 谢承瀚交过的每一任女朋友我都见过了,奇怪的是明明谢承瀚这个人就瘦弱的不像话还有点驼背,歷任女友却是一个比一个还要漂亮,更奇怪的是每个的共同点都是很讨厌我的存在。 在通俗的少女漫画里,青梅竹马要不是正宫就是砲灰,可现实生活并不是少女漫画,比起正宫或者砲灰,我觉得自己更像篇幅只有一格的路人甲,一点杀伤性都没有,甚至是有点可怜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