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 摄影师放下相机,招招手喊朴光海过来看照片,后者嗯了声,低声清清喉咙,邱育涵连忙小跑步上前递水,察看他的妆容。 「还剩几套?」他咬着吸管问。 歪头想了想,她答:「三套而已吧。」 闻言他抬手看錶,「等等结束后一起吃饭?」 她没想太多就答应了,横竖一起吃饭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江河也都会一起,有时候还会有当天工作认识的新朋友,毕竟朴光海是个社交能手,在演艺圈素来有人际富翁之称。 可今天,罕见地只有他们两个。 「江河回浦项,早动身了。」 听见生词,邱育涵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想想前后文又明白了浦项是个地名,大概是回老家吧,朴光海的通告跑完了,接下来一整段日子都不太需要经纪人,而她,当然也跟着放假。 这样的日子,也快要结束了啊。 用过饭后朴光海载她回家,她在房间间混了一会儿想着之后闲着的这段日子该怎么过,苦恼了一阵决定来整理这段日子累积的照片。 大部分是风景或食物,再不然就是自拍,偶尔会出现几张朴光海的照片,几乎都是在闹着玩的时候拍的,譬如说他睡到头歪掉的,对着她做鬼脸的,或者他拿她手机乱拍的…… 她顿了顿,点开其中一张照片。 之前没有看过。 接电脑以前她把已删除过的图片全部復原,这照片大约就是那时候回復的。 背景是演唱会的后台休息室,她记得那时候准备就绪以后她跟夏子韩在一边间聊,朴光海躺在沙发上用她的手机自拍。 一定就是那时候。因为之后……她就没心情再碰手机了,更遑论拍照。 她把那天所有的照片全拉出来,一张一张看,咬唇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朴光海。 「你的皮夹忘在车上了,我送回去给你。」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在屋子里面等,我到了再走出来。」 而她只发出单音节的一个嗯。 电脑萤幕上,满满一排都是夏子韩的笑靨,灿烂而美好。 她啪一声把萤幕闔上。 回转,车子重新驶入那条连光明都像是奢侈的小道。 幼时的家就像这样,坐落在曲弄之内,路灯总是忽明忽暗,明明隔几条街就是繁华的市中心,却彷彿被遗弃的角落,从来没有人来维修过,也没有人想着要修,一走近,栖息在灯罩上的飞蛾便如邪恶的眼睛一般猛地睁开,扑腾着飞起,绕了几圈之后又回到原地。 称不上贫穷,但与富有也绝对沾不上边。 挣扎着生活,偶尔放纵的喝几瓶烧酒,所谓的普通,是朴光海生长的印象。 直到那天,那台白色轿车驶入小巷,停在朴家门前。 从驾驶座下来的那男人,一身笔挺乾净的西装,而那双崭新得发光的皮鞋,踩在脏灰色的台阶上,发出细微却无法忽略的喀喀声响。 那年他五岁,第一次闻到什么叫做新车的皮革味。 「光海呀,等下你就拿着这个上去,跟仙子姐姐说『姐姐你真漂亮』,对着观眾笑一笑,然后再从另外一边跑下来,懂了吗?」 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朴光海看着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叔叔,脑子里是妈妈方才的叮嚀。 要乖,要听话,要照着叔叔的话做——他明白,他也看见了方才叔叔拿给母亲的信封。 第一次上台,他大方不怯场的特质让叔叔乱惊艷了一把,自此只要剧团里有需要临时小演员,那台白色轿车就会开进灰暗的小巷。 而他的任务也从简单的台词走位逐渐加重,没多久就正式进了剧团,成为儿童演员……他在玩玩具的年龄,提早明白了什么叫做「工作」。 那时候工作这词是褒义,因为每一次他搭上叔叔的车,都会带来好事。 爸妈会笑、晚上会加菜、叔叔也会买玩具给他……引擎低低的轰隆声,是他孩提时代最喜欢的声音。 直到那场纷争爆发——记得很清楚,是十一岁那年,他第一次当上主演,还唱了主题曲,成为了剧团的小红人。 表演那天,爸妈妹妹都坐在底下,结束以后叔叔还带他们到了一间看起来很高级的西餐厅用餐,还有个大大的庭院,妹妹特别喜欢,直拉着他往外跑。 要不是他中途又折回来,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