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很认真的再看了一遍萤幕上二零七号房患者的名字。 朱曦曈。 「可以带我去看看她吗?」 「朱曦曈。」 打开门,房里的阳光落到了他脚前。 朱曦曈在阳光里回头,见他没什么异样,知道什么事都没发生,弯起眼睛笑如花开。 「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你真的丢了实习,我就订个蛋糕来安慰安慰你。」朱曦曈瞇起眼,「但看起来是不用了。」 虽然她没说要吃什么,但温肆远还是沿路带了一些食物回来,都是她爱吃的。 他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放下,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你认为最好的日子是什么?」他问她。 他听过一种说法,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就这样过了五十年,直到白发苍苍,过去片刻的岁月都被遗忘。 他也听过一种说法,是在大雪中回家,有碗热汤和一把小火。 他还听过一种说法,是站在全世界最高的地方喊着自己初恋的名字。 但他现在有一种他自己对所谓「最好的日子」的詮释,是在一个冬阳轻晒的午后,路上的车子如常行驶着,楼里的灯又亮了几颗,然后他和喜欢的人并肩而坐,倒数着几个小时后下一场将至的日落。 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多馀点缀,一切平静得很安好。 「最好的日子吗?」朱曦曈重复着,然后轻轻的笑了。「现在很好了,但还没到。」 温肆远侧头朝她瞥去一眼。 她淡淡的掠了掠眼睫,「如果可以等到那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她轻声说。 而敲门声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落下的。 那是属于汤晽的敲门节奏,他们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 「汤晽。」两个人转头,同时看向进门的汤晽。 和她身后的人。 心里各自有顾忌,温肆远不敢说话,朱曦曈也是。 好像一开口就会全盘皆输。 「曦曈……小肆?」林尉推了把眼镜,「你们认识?」 汤晽关门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林尉、朱曦曈和温肆远三个人。 病房里没有一次这么安静过。 最后是林尉开的口:「小肆,这就是你上回打电话问我的,一暘的妹妹,曦曈啊……」 「我知道。」温肆远说,用的是气音,好像这样说话就不会有人听见。 可朱曦曈终究还是听见了。 他打过电话给林尉? 所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分了。 朱曦曈想好好看看温肆远的眼睛,可温肆远始终没有抬过头。 他知道林尉那句话一出口,一切就都得以被拼凑了,又或者说,都必须被承认了,包括他认识朱一暘,包括他其实特别打听过她。 温肆远还没想好他的实话究竟要对她说到哪个程度,半年前离开星城的时候没想好,在白城待上半年后也还是一样徬徨。 「曦曈,对不起。」林尉转向朱曦曈,弯身鞠了个躬。 「林医生,别这么说……」朱曦曈吸了吸鼻子,扶了扶他,「三年前我都还没和你好好的道过谢呢,谢谢你在手术室里陪我哥走完最后一程。」 三年前,朱一暘在一个晚上里三进三出手术室,一路从天黑抢救到天亮,最后在手术台上被宣告不治,真正的走了。 他的每一台手术都是林尉主刀的,虽然和林尉的相处只有短短的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他甚至都没能睁眼和他说上一句话,但朱曦曈相信,朱一暘一定很喜欢也很感谢他的这位医生。 所以朱曦曈今天很郑重的和林尉鞠了个躬,也算是帮朱一暘带了个问候。 虽然这么一来,一切都没有任何转圜的馀地了,她就是朱一暘的妹妹朱曦曈。 林尉因为后面还有手术,让她保重身体后就离开了。 临走前,他和温肆远说了句话,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 「云必须先开,太阳才出得来。」 林尉是这么说的。 窗外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片橘红色的光,落日当空,在时间的倒数下盛放。 朱曦曈这才想起来,她跟温肆远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初角湾的天空也长这样。 站在顶楼的时候,总让人以为自己离日落很近、很近。 温肆远手抵着围墙,任凭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对不起。」 闻言,原本背抵围墙的朱曦曈转头,阳光淡淡的从两个人中间划下,她的侧脸一半在阴影里、另一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