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陈老太太一记嗔怪的眼神,“还不过来说话,你这个老奴到与我摆起这些个架子来。” 厉嬷嬷忙躬着身子上前,笑着道,“还是老太太怜惜老奴,得亏老太太怜惜,才叫老奴同家里的有如今的脸面。” 陈老太太摆摆手,不耐听她讲这些,“说吧,得了甚么消息?” 厉嬷嬷示意屋里的丫鬟都退下去,待得人都出去了,她才站到陈老太太身后,两手轻轻地捏着陈老太太的肩头,“老奴同她说了许久,她到不张口,只说是为三姑太太当了母亲才念及老太太您的辛苦,就叫表姑娘入京来替她尽孝……” “哼!”陈老太太闻言,脸色沉了许多,又似被恶心了般地憎恶道,“好个贱人!” 厉嬷嬷见她发怒,也知是为何,当年老国公那般待老太太,早在老太太心里头长了个心魔,“老太太您?可别为着这事生气,您看看这会儿就您好好儿的,她们呀,都——”她将个语调拉得长长的,将那个幸灾乐祸的语气弄了个十成十。 陈老太太被她这么一说,到也觉得自己才是胜者,“死得好,都死得好,叫他们踩我的脸,他们死得好!”她心中畅快,说到最后声音破天般地扬高,好似要冲走这些年心中的浊气。“一个个的都死了,都死在我前头,我是堂堂国公府的老封君,他们有甚么?都一具白骨了,现在都化成灰了吧,哈哈哈哈……” 厉嬷嬷也跟着高兴,当初她也在那位姨娘跟前受了不少气,虽说伺候人的免不了受些闲气,可要是受的是正经主子的气,她也没甚可说,偏是个姨娘,且还是同她一样儿伺候人出身,一人成了老国公的爱妾,她呢到了人跟前还得跟人见礼,自是叫她十分痛恨。“那些人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哪里敢跟老太太您争辉?” 陈老太太就喜欢厉嬷嬷这样的,晓得她心思,奉承的话都说到她的点上,便享受的点点头。 厉嬷嬷见她算是平静下来,就接着先前的话头再把话一说,“老奴瞧不出三姑太太主仆必是有一番盘算,当年她不得不嫁去江南,恐也是心怀怨怼,只口风紧得很,没能套出话来。” 陈老太太摆摆手,“罢了,反正在府里头,她们便是要搞出事来,就有得她们好果子吃。”她转而一想,又与厉嬷嬷说道,“她们到走了,到留个跟我对着的,对谁都冷着脸,到对着个貌似秦霜的小姑娘到是亲近起来,还由着她进了演武场。我怎么到没瞧出来同那爹一样冷心冷肺的人,还待她这般亲近,我早说了,他定是早瞧上了她!” 厉嬷嬷只作未听见,可不敢说这府里的国公爷,老太太是亲娘,她就一个下人。 陈老太太说到兴头上,一时话不能止,只管自己说个畅快,“得亏秦霜出嫁时,他还在边关未曾回来,若不然还得同我闹个没完。他当人兄长的,恐怕都不会护着你们二爷。” 厉嬷嬷更不敢附和了,老太太口中一个是国公爷,一个是老太太最偏心的二爷,她当下人的哪里敢去议论两位爷,都是老太太肚子出来的儿子,老太太能说得,她是半句都说不得的,还得说些好听话,叫陈老太太高兴,“老太太,国公爷可孝顺您呢,您一句话就从庄子上回来了;二爷呢,恨不能时刻伴在您身边伺候,还是您让他去书院的。” 陈老太太就爱听好话,面上慈和了许多,“老大他膝下没个子嗣,还得我这个上年岁的老母亲替他张罗,柳氏还病了,到是真病了才好,怕是都小产了,还躲在侯府不回来,你且给我盯着,别叫她到时弄个狸猫换太子的戏来,我可不跟苏府那人一样爱瞧戏。” 厉嬷嬷道,“也得国公爷意动了才成,若是国公爷动怒,老奴这条命怕也是要栽了。” “你且放心,我必护着你,你还是他奶娘呢!”陈老太太给她吃定心丸,“也就这几日的事,你且安排起来,我自有法子这事成了。” 厉嬷嬷便领了吩咐,临了还问陈老太太,“今儿可让表舅爷过来?” 陈老太太面上颇有些意动,思忖了一会还是拒了,“你们大爷还在府里头,万一叫他误会可使不得,我便是有千张嘴也是说不清的。”她这会儿就嫌弃上厉嬷嬷不知眼色了,启儿在也就罢了,偏她那长子也在,她哪里还敢有那种心思? 厉嬷嬷告退出去,也不从前院出去,到是走了后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