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于週五晚上临时加开的音乐会,在严峻的疫情当中吹来一缕温暖的气息。 巨幅海报掛在大厅,从天花板垂下。漂亮的渐层像是清晨,从深夜的星空到橘粉色的日出,最上方是一片明亮的旭日。中间用娟秀的中文字体写着交响乐团和陈奕韦的名字,下方印着曲目表和大大的赞助商标志,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苏巧巧在人潮散尽的大厅里怔怔地看着自己设计的海报,还有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标志,有种想要转身逃跑的衝动。怎么就心软了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放下这段不会有结果的感情,可是一听见那人的声音,就没办法真的狠下心。在电话当中没有完成的句子,他究竟想说些什么呢? 序曲静謐婉转,层层堆叠,逐渐明亮起来。音乐厅的门为迟到的人们短暂地再次敞开。 陈奕韦登上舞台,观眾席间即刻爆出掌声。每次回台演出,总能感觉到家乡独有的热情。睽违多个月重新以独奏家的身份回到这里,比起紧张,更有种安心的感觉。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舞台,曾经是他唯一生存的意义以及所有,也是他现在可以回去的地方。 往右侧包厢看去,看见一双漆黑的眼在黑暗中闪动,慌忙地别开视线。他开心地绽开笑容,对台下鞠了个躬,转头向指挥頷首。 弦乐奏出安稳的旋律,小提琴主旋律切入,孤高而冷冽,独自唱起一首哀切的曲子。 苏巧巧坐在一片黑暗当中,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坐在舞台下看向闪耀的舞台。男人依旧站在那么遥远的地方,用那把琴无比精准地表达出他的哀伤与寂寞,无论乐团盛大的回应再怎么温暖,也依旧无动于衷,一个人与全世界对抗。她揪住裙摆,忍住想要伸出手的衝动。她又想要出手将那颗破碎的心捧在手里,就算会被冻伤也无悔。可是那样是不行的,再这样下去,她也会被消耗殆尽的。 小提琴独奏所带出的快速音群随着乐团的伴奏逐渐饱满,随着波涛向前推进。乐团和独奏轮流奏出主旋律,在相互交织之间越来越激动,在高潮处乐团又骤然降低音量,让独奏加入。这次他表显得更温和一些,依然带点淡淡的忧伤,情绪一次又一次堆叠,变得紧凑起来。在来回徘徊之间,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逐渐放慢,和缓下来。他的琴声似乎有了些改变,层次更加丰富,变得温柔多情。穿越一切时空的隔阂,直击内心深处,不禁为之屏息。 一开始孤寂冷漠的感觉逐渐被融化,就连淡淡哀伤的情绪都被他表达得很温柔。原本无法止息的狂风,渐渐听得进耳边的关切。管乐捎来和煦的风,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小提琴无比轻柔地回应,诉说自己的深情,空气中捎上了暖意。他似乎终于决定不再一个人面对一切,和管乐柔和地对唱,那些一个人承受的忧伤与挫折,在对话当中获得宽慰。 看着陈奕韦站在舞台中央一脸投入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