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巧的笑容僵了一下,原来陈奕韦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抱歉选在这个时间,你会不会冷?但我怎么也想在和我老公认识的这一天结婚,谢谢你还愿意来。奕韦他说什么也要帮我准备一支四重奏,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阵仗,害我好虚荣。」 她一个人说得起劲,苏巧巧的手被握得发疼。 克莱儿说话的样子有种独特的魅力,全身充满活力,自然而然感染周遭的人,待在她旁边就会跟着扬起笑容。陈奕韦看向她的眼神充满宠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苏巧巧知道,那是男人恋爱中的表情,她不会傻到会错意。假装交了女朋友,假装已经走了出来,那不过是在前任面前虚张声势罢了,而自己谁也不是。 苏巧巧从克莱儿有力的手中抽开,又被带着木香的温暖怀抱搂过去,被夹在陈奕韦和他的初恋之间,留下一张属于他们三人的合照。 室内乐成员们又坐回原位,拉起轻快而甜美的简单旋律,带着一些回忆,又有种无法抑制的雀跃。所有宾客目送新人一家紧牵着彼此的手再次踏上洒满花瓣的路,在眾人的祝福之下回到主屋。美好的乐声为这一切美好更添上一笔幸福的氛围,情绪饱满得彷彿能看见青鸟落在凉亭的屋顶上,吱吱啾啾地献上最美丽的祝福。 凉亭的另一端已经摆好餐桌,上头舖上纯白的餐巾。主持人忙着引领人们到一旁用餐,陈奕韦的四重奏坚持演完一整个乐章之后才站起身,音乐结束的同时爆笑出声,用弓指着对方挑出刚刚犯的错误,活灵活现地说自己怎么帮彼此掩饰。 「你们现在就要回去?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嘛。」陈奕韦说。 「奕韦,今天是週六,晚上一定有演出的啊,我可是推掉两堂学生的课才来的。」 「你这个独奏家,不懂啦。」 「等等,借我拉你的琴,那是黄金时期的史特拉第对吧?」 「那你教我拉中提琴。」 几个大男人笑笑闹闹好一阵,才依依不捨地分别,约好下次再见,即使没有人能保证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他们毕业之后便四散各地,如今又要回到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继续引领古典乐界前进。 一群孩子抱着乐器走上舞台,克莱儿换了一身轻便的白色长洋装,握着指挥棒站到台前,扶着胸口向宾客鞠了个躬。指挥棒在空中轻挥,弦乐奏出不太整齐的声音,一声竖笛响亮的声音爆出,观眾哄堂大笑,孩子红着脸放下乐器,不好意思地看向指挥。克莱儿不以为意,继续指了下去。新娘穿着白衣,在寒风中舞动赤裸的双臂,无比振奋地鼓舞孩子们。各个乐器以不同的音高和节奏勉强组合在一起,演奏出零零落落的《费加洛的婚礼》。 克莱儿的右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得意洋洋地转过身向观眾鞠躬,大家温暖地献上掌声。背后的孩子们则没有她那志得意满的样子,垂头丧气的,那个抢拍的孩子甚至已经哭了起来。 「我觉得你们已经很棒了。」克莱儿放下指挥棒,看向一双双稚嫩的眼睛,「这就是我们平常练习的成果,我们很勇敢地展现出现在的我们,大家也都为我们鼓掌。觉得不甘心吗?那就更努力练习啊!努力到自己满意为止。不要怕,你不是一个人,你有身旁的伙伴,还有我。明天下午四点,有谁要来练习?」 孩子们用力举起手,开开心心下了台。 「克莱儿很帅吧?」陈奕韦走到餐桌边来,在苏巧巧身旁腾出一个座位坐下。「就算大家演奏得再怎么烂,她也不曾放弃任何过一个人。」 陈奕韦望向前方的眼神如此骄傲又充满眷恋,独自一人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 苏巧巧有种衝动想要遮住他的双眼,要他不要再看,要他不要再沉浸在无从追寻的过去,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