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也不习惯依赖他人了。 「不知道,我对他其实没什么意见了,对你倒是不少。」 「……」 「你是知道我这些事情的,却……」 「呃,好了,我们谈谈开心的事好了!」 「例如?」 「例如……我们等等要吃的晚餐!我很久没回来了欸,在洛杉磯时我还特地找了一下哪里好吃……」 我没继续那未完的字句,只是静静地听着严圣崙的夸耀,大多是什么在国外也想到我,还买了一堆零食这种。 严圣崙急于撇开的话题,是我们已经癒合的伤疤。 花了16年,才看不见的伤口,只是却转移至我们心中,变成了想起都会窒息的疼痛。 我们吃完了晚餐,一切仍是如初的寧静纯粹,严圣崙像是刻意地回避在学校里说的话,并没有再度提起,而我也乐见如此,毕竟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次打算回来多久?」 「不知道,看我心情。」 「……这么随意?看来你在洛杉磯混的不好。」 「你这女人……明明就是我表现优异,所以随我放长假好吗?」 「哈哈,所以是混的风生水起囉?」 「嘖,陆小姐,刚刚叫你少喝点了吧!现在跟个疯婆子没两样!」 我们停在河堤旁吹风,两个人就倚着车头看着淡水河,然后享受着夏夜舒适的微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其实我没喝醉,只是单纯觉得心情很好,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还能如初的谈天说地。 纵使我明白,很多事情早不能如初了。 「我是心情很好,才有间情逸致多开你玩笑,谁知道你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你会想我?」 「想啊,真的好想回到16岁那年啊!」 「我比较想回到17岁那年,我还亲手替你送上蛋糕庆祝欸!」 「喔,我记得,你大半夜跑到我家楼下,差点没被我妈打死。」 「哈哈,那时候觉得自己超浪漫的好吗?」 「呵呵。」 年少不经事。 我常常这样形容以前狂妄自大的陆苡蒨,还有那些愚蠢的可爱记忆,里头有太多无所畏惧的自己、超乎理解程度的疯狂行径,最后都归纳成这样一句话。 「但是我又有点不敢回到17岁那年,又或者说,想回去改变些什么。」 「嗯,只是时间给人们最大的恩典就是无法回头。」 「听起来是很残忍的恩典好吗?」 「无法回头就只能往前走,走着走着,就会淡忘那些伤痛,是恩典。」 「……」 南风徐徐吹着,手錶上的秒针随着微风和流水慢慢流淌,我们还不知道疲倦,还和彼此一通享受此刻的幽静,即使我们心思各异。 「出国前,最后要见你的那次,我很想道歉。」 「嗯。」 「前一晚我思考了很久,我该怎么跟你开口,很害怕又去触碰到你还没痊癒的伤口。」 「嗯。」 「我是真的想好好地……」 「但是你,没出现。」 「……」 「严圣崙,你还是逃避了。可是我不怪你,至少你没有忘过我。」 平淡地回应着,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平静无波,像是在叙述一件家常小事,说了、听了就可以忘了。 「可是你还是会怪我吧?还能重新相信我吗?」 「信任是人与人之间最深的羈绊,同时也是最脆弱的存在。严圣崙,我对你曾经有多么信任,受伤时,就瓦解的多么彻底。」 「……」 「所以,不要再和我谈感情了,好吗?」 因为我无法再一次接受,第三次的背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