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叁趁虚而入。 …………………………… 说起《茶花女》,如果是那本经典名着,他倒是知道大概的情节。 回想起中学时期粗略看过的那本古典长篇小说,俞雪舟隐约记得书中有这么一句话: “死亡慢慢爬上那张青春的面孔。” 如今,在音乐会的后台休息室里,饰演“茶花女”的少女正在做登台前的最后准备。 为了贴合病美人的形象,眼前的少女身着白纱礼服,面上的妆容也着重营造茶花女的病弱与愁绪,——胸前的白茶花胸针正是点睛之笔。 俞雪舟不久前才刚参加过她的十八岁生日会。 作为声乐人来说,徐万里太年轻了,——她在歌唱方面的惊人天赋和技巧,使她在如此年纪便已有资格登上这个辉煌的舞台。虽然依旧在母亲的声名之下,作为“郑安娜的女儿”为人所知,但徐万里的水准确实已经获得许多专业人士的认可。 俞雪舟在和工作人员交谈的间隙里分心看了她一眼。 徐万里低着头,在造型师的帮助下戴上了白色的手套。那对手套是光滑的缎面质地,褶皱间有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衬极了她白皙的肤色。 他穿过来来去去的人走到她的面前,注视着她头顶的发旋,多余地问了一句:“紧张吗?” “什么?”徐万里仰起头看他。 见她神色迷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俞雪舟只好又问了一次。 “啊……有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还是第一次唱《茶花女》。”停顿两秒,她又快速地补充道:“我是说登台演唱《茶花女》是第一次……私下我也有好好练习过,你放心,不会让你这个赞助人失望的。” 俞雪舟见她恢复一贯口齿伶俐的活泼模样,不由得跟着笑起来,他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顶,可对着那经过造型师精心打理的发型又不忍下手,最后只轻轻碰了碰她头发上的白色缎带,“那我就等着了。” “嗯!”徐万里含笑点了点头。 《茶花女》歌剧第一幕,女主角薇奥莱塔在热闹的宴会结束后,回想起不久前与男主阿尔芒相处的情景,情不自禁唱起《多么奇怪》《啊,梦中情人》与《及时行乐》…… “多么奇怪啊,他的告白使我心神不宁!难道爱情会带给我伤害?……从未有人使我如此动摇……” 纵情享乐,以此填补空虚内心的茶花女,终于还是被男人热烈的追求所打动。 “也许他是我的灵魂,我真正的恋人,为我孤苦飘零的心,注满欢欣……” 茶花女短暂地脱下了那层名为“纵情享乐”的外衣,展现出少女对纯真爱情的憧憬。 然而,在这之后,她又忽然惊醒过来,对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沉溺于飘忽不定的爱情而感到惊恐不已。命运为她安排了动人的美貌和与之并不相符的穷苦出身,还有病弱的躯体……在繁华的巴黎,在虚情假意的社交场,爱情究竟算什么? “真是疯狂!简直痴心妄想!一个孤苦无依的可怜女人,被遗弃在这表面风光的巴黎!我还能期望什么?在纸醉金迷中寻欢作乐吧!……自由而散漫,日日复夜夜,我要纵情享乐!” 俞雪舟长久地注视着舞台上那个白色的身影。 她的音色清澈甜美,因为先天条件优越,唱起高音和花腔毫不费力,不仅吐字清晰,歌声也十分圆润动听。 她的演技也十分出色,将内心摇摆不定的茶花女演绎得入木叁分,尤其是唱《及时行乐》时的自暴自弃和癫狂…… 徐万里的演唱结束时,热烈的掌声响彻整个音乐厅,久久不息。 在她之后,这场音乐会真正的主角才登上了这个舞台。 郑安娜成名已久,是世界知名的女高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