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矛盾的人。 我想大部分人都是矛盾的个体。 人的表象永远不能拿来去判定一个人的本质。例如我。 有人说,我天生是个不安分的人。你应该猜的到那个人是谁,我不想再提到她的名字。当我爱上一个人,我不想要心中还带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我想要忘却那段记忆,即便她对我的影响是那样的深刻。 我有着骚动的灵魂,跳动的能量,却偏偏生在这样一个保守严谨的家庭。表面的安静,掩盖了内心大声地嘶喊。表面的沉稳,隐藏了内心的叛逆与冲动。 叛逆没有错,人多多少少都有逆反心理。大抵十几岁的孩子,都是叛逆的,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不可以,因为叔叔,因为我背负的责任,因为这整个社会。我必须是理智的,沉稳的,谨慎的,得体的。 正常的。 大多变态的人,都是看起来比正常人还要正常。像个没有缝的鸡蛋,做事讲话无懈可击。怕错的时候,就不要做,拿不准的时候,就不要说。把所有的情绪想法都隐藏在自己心里,无处宣泄,越塞越多,无法膨胀,便用力挤压,势必改变形态。是以变态。 我是个变态的人。 你不同意? 一个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拥抱自己妹妹的男人,不是变态是什么。 我,十九岁,精力旺盛,内分泌平衡,和心爱的女人朝夕相处,但不能做想做的事。 不想爱的时候,身边总有无数的人围绕。想爱了,却又不能爱。 纵容自己去爱了,却不能伸出手去拥抱她。 纵容自己去抱了,却不能用力去亲吻她。 纵容自己去吻了,却不能真正得到她。 渴望,已经从最初无法抑制的身体的冲动,在那一夜被我压置在鸡蛋壳里。我抱她,吻她,却总在最后一刻放开她。 大部分时候她还是羞却,放不开,一只烧红的虾子,缩在我怀里。偶尔动情,像块被我的体温融化的黄油,柔软滑腻,身体完全放松,摊成一片,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样,惹人疯狂。 疯狂,也不过洗澡时间比平时长一些。 习惯了冲冷水,习惯了自己安慰自己。 习惯了自己的变态。 我当然知道我们不可能一直以这样的相处模式过一辈子。我只是想让那种罪恶的冲动可以躲藏在蛋壳里久一些,再久一些。得以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长大,去看清楚她的选择,去明白我们在做一件错事。我已经彻底无法自救,只求她在我酿成无法挽回的过错之前,将我推开。 但事与愿违,那层薄薄的蛋壳,终被我用炙热的体温孵化出魔鬼的孩子。邪恶的毒蛇破壳而出,纠缠住我和她,尖利的牙,突破理智的皮肤,註入无药可医的毒。我们,都未能逃脱。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答应艾琳去陪她出席那个聚会,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也许没有不一样。压在蛋壳内的,无论孵出什么,都不会是天使的化身。就算什么也孵不出来,也必定败坏腐烂。 但人总是会想,如果当时…… 如果……如果……就算不可能有机会再从头来过。 如果可以,我也许会选择不要回国。但谁又知道,命运会不会让我们用另外的方式相遇相爱。 逃不掉,干脆不要逃。 艾琳并没有告诉我聚会在卢佳的家里,她只说,是母亲的朋友从国外回来,事关家族的顏面,无法带她那个家境背景不太好的男朋友出席。救场如救火,我和她这么多年的朋友,自然义不容辞。 说的如此体面,其实不过因为艾琳抓着我最在乎的小辫子。虽然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但这种事情,心虚总是难免的。 当我还在因为答应做艾琳的男伴而感觉对我的小辫子有所亏欠的时候,我却发现她一身精致高档淑女装扮,站在卢家楼梯上。最要命的,卢佳还拉着她的手。 小辫子狠狠的瞪着我身边的艾琳,要杀人一样。而现在最想砍人的,是我。 她贴在卢佳耳边说了句什么,卢佳拉着她转身走开,姿态亲密。我抬脚要追,却被艾琳拉住。 有长辈问话,我的教养不允许我这个时候失态。而我天杀的真想丢开那该死的教养。 但我明白,我丢开了大家的面子,又能如何。今天,她是卢佳的女伴,我的妹妹。 我的妹妹,仅此而已。 愤怒之中的绝望。 在聚会的大厅,我遍寻不到小家伙的身影。我丢下艾琳,四处搜索。然后听到有人在问:「老爷问,小少爷跑哪里去了?」 「带着个女孩去后面了。」 问话的人面色不屑的哼了一声,「小少爷还真到什么时候都这么风流,连他老子的面子都不给。」 「人不风流妄少年嘛。」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