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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花


姐信佛,不就是为了打消那萧常忻的忌惮么?怎么日子久了,还真把自己当圣人了?”

    飞溅的釉片将萧时秋裸露的胳膊划了道血痕,他的肩头抖动的愈发厉害,脸上也露出难以言喻的满足。

    “皇姐啊!您有现在这个地位,手上沾染的血少吗?”

    “您只是找到借口罢,那些无辜卷入你们斗争中死掉的百姓,还少吗?”

    他跪在萧瑾蘅面前,伸出血淋淋的手,将她的腰圈住。

    “皇姐,您太累了,纯粹一点吧!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眼皮越来越沉,五感也渐渐散去。

    还有什么比这现实更差劲的么?

    萧瑾蘅只当自己溺在梦中,缓慢下沉,不愿醒来。

    “萧瑾蘅!”

    有什么东西在耳畔炸开,很吵,打搅了浑浊魇梦。

    萧瑾蘅动了动眉头,无声谴责着扰梦之人。

    “皇姐……看来是我赌输了啊……那就把命赔给您吧。”萧时秋踮起脚来勾着她的脖子,一手扣在她的脑后,让额头紧紧相贴;“连我的那些守在外面的下属,在宫中的耳目,又是很多很多条人命哦~呵……哈哈哈哈哈呃……”

    尽管身上穿了软甲,可萧瑎那一箭射来到底叫萧时秋有些受不住。

    他腿一软,整个人又跪在了萧瑾蘅的面前。

    “哈哈哈,四哥!别急……”萧时秋呕出口血,手脚并用地将自己转了个身,倚靠在粗重的铁链上;而后抬手,点了点被萧瑎拦着的沉照溪;“你们可以先把皇姐带走,我要同她讲话。”

    萧瑎指着他,刀尖还滴着血;“我去你大爷的!”

    “四哥!皇姐快没气了,耽搁不起。”

    “我跟你走。”

    “沉姑娘!”

    见到这副情形,萧时秋轻嗤一声,随后从怀中掏出那锁链的钥匙扔给萧瑎。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再看上萧瑾蘅几眼。

    这举动当真叫沉照溪恼了,她抽出萧瑾蘅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遗落在营帐中的佩剑,架在萧时秋的脖子上。

    “说吧。”

    萧时秋满不在意,甚至还刻意将脖颈朝那剑刃上凑了凑,顿时压出了血色。

    “手别抖啊~嗯?你觉得你赢了吗?”

    “有什么就说。”

    此时沉照溪眼前挥之不去的尽是方才萧瑾蘅的那副模样,她的确起了杀心。

    “这一路上皇姐躲躲藏藏同你厮混了这么些天,你很得意啊……是不是?”萧时秋用双手握住剑刃,向沉照溪步步紧逼;“皇姐好喜欢你啊,整日在朝上被谏官那般明嘲暗讽也要护你官途。”

    面上的决绝有了丝裂痕,沉照溪抿着唇,仍旧死死盯着他。

    “你赢了我又如何,百年之后不能与皇姐合于一坟,千年之后你只是皇姐诸多臣子中的一个。没有人能记得你们这份情。”他终于松开手,整了整衣襟;“而我萧时秋,危及了她的性命;提到她,总会想起我的。”

    沉照溪极力克制着自己胸腔内翻腾的恨意;“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至于你的命,等阿蘅醒来让她处置。”

    她说完,便逃似的收剑匆匆走了。

    “哈哈哈!沉照溪!别装!你怕了!你怕了!”

    萧时秋坐在镜前,端起手边的烛台,用火苗燎着自己的眉眼。

    不多时,他将烛台推到,口中断断续续地哼着小调,蜷在地上,任由整个人被火焰包围。

    “皇姐呐皇姐……为什么,连我的名字都记不得……为什么……不能同小时候的那次一样,肯哄哄我呢……”

    他的生由不得自己。

    还好,死总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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