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你有听过一个故事吗?」看着倚在床头的于敬,徐清雨问道。「『蜘蛛之丝』,听过吗?」 只见于敬看上去虽然满脸的疑惑,但他仍然点点头。「芥川龙之介。」他说。 「对。」徐清雨道,「一个关于犍陀多和释迦佛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这个故事,在于敬第二次拒绝他的现在。「我觉得你就像那释迦佛。」他说。「而我就是犍陀多。」他看着于敬垂放在侧的手,不自觉地便想到稍早在车上于敬手掌的热度。 为什么这人总是这样。给了他希望,却又在他想进一步确认时,放开双手,任他漫无目的地猜测忖度,最终只落得万劫不復。 「于敬,你很残忍你知道吗。」看着一脸茫然的于敬,徐清雨笑着,却有些想哭。「就像释迦那样。」 「清雨…」于敬听了,眼中又是讶异又是沉痛,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徐清雨,徐清雨却躲开了。 看吧,这人总是这样。徐清雨想。那些碰触,不过都是可怜,都是同情,都是虚情假意的理解,理解完了、同情完了、可怜完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如果爱一个人真是这样的,那他就真的不懂爱情究竟是什么了。 那天见了蒋允欣后虽然没什么头绪,但现在的他可是完全清醒了,被那一巴掌彻底地打醒了。于敬每一个神情,每一个犹豫,每一个婉拒,皆拼凑出了这幅图画最后的模样,而那之中,却没有他的身影。 可笑的是自己,那般地处心积虑,最后追求的不过是一个幻影。 「于敬,你喜欢我哥吗?」徐清雨问,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但就这么问了出口。「你喜欢过我吗?」声音嘶哑。 于敬没说话,但这沉默却代表了一切。 看着于敬煞白的脸,徐清雨苦笑了下。 他能说什么呢?知道了又如何呢?是他先去招惹于敬的,真要说的话,是自己活该。活该他喜欢上了他,活该他自以为只要追求就有机会,活该他错认了于敬的同情为同等的爱,活该,一切都是他活该。所以这泪水不能流,就算要流,也不能在于敬面前流;所以这痛不能说,就算再深刻,也只能和着那无处宣洩的泪水往自己肚里吞。 只因为他的喜欢是活该。 强忍着泪水和鼻酸,徐清雨从床上爬起,他背对着于敬深吸了几口气,在觉得自己不会就此崩溃后,才说:「我知道了,于敬。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想想还真捨不得。」他试着笑,却不晓得自己笑得好不好看。只知道于敬看着他,一脸快哭出来的模样。 但那不是挽留,他看得出来。 又只是愧咎。他最不需要的愧咎。 说完,徐清雨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房门,他不想再听于敬说任何迷惑他的话,那种偽善的温柔就只是毒药,侵蚀他的心,将之灌满了期待,直到全部抽空后,才发现它早已坑洞满佈,不知不觉地。 出了房门,徐清雨正走向电梯,却发现谢佳馨站在不远处。看着谢佳馨,徐清雨没说什么,他当然知道谢佳馨看见了什么,正因为知道,才更要表现得无所谓,他甚至想着要和她打招呼,但想想两人又不是有什么交情,便作罢。 不知道是脸上那巴掌比较疼,还是心比较疼,总括是没这心情去理她。 徐清雨走了以后,于敬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他竟然什么也没反驳,就这样让他走了,一句安慰,一句抱歉,什么都没有,大概自己真的像徐清雨所说的,就是这么残忍吧,他想。他也不觉得难过,只是感到抱歉,或许这段关係早该有个了结,只是他不忍,妇人之仁的氾滥最后倒是拖累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