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无人处,程耀司甩开林惊墨手腕,林惊墨心底暗骂,嘴里却说:“刚才谢谢你。” “不必。”他极快地回了句:“若不是天与,我不会管你。” 林惊墨习惯了他的脾气,一边擦拭自己嘴上的血迹,一边道:“我知道,但总归是你帮了我,你应不应是一回事,我说不说是另一回事。” 她话音落,却听程耀司忽然冷笑一声:“原来你还明白点事理。” 林惊墨一抿唇,把嘴边最后一点红色抹掉,微微苦笑:“是,我知道在您眼里我大概形象非常不堪,不知廉耻,当然也不明白事理,但您刚才如果早来一步,应该也看见了,这世界不是我懂得这些就能活得好的。大道理谁都会讲,完美的好人谁都想做,问心无愧不好吗,但是抱歉,如果我面对的是这样的世界,那我只能抛弃一些东西才能走得不那么艰难。” 起先,她想的只是,既然程耀司跟沉星辰厉铭泽都不对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况且,他还是唐天与的舅舅,即便做不成朋友,起码叫他不要那么讨厌自己就好,她故意示弱扮惨,可说着说着,眼里起了一层薄雾,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么久了,她确然是这么想的。 程耀司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见她那张被手指擦到肿的红唇抿合,一时,眸光微淌,方才那股看见她跟沉星辰姿态亲密的贴在一起的怒气也逐渐消散。 他是恼怒的,天与为了她在欧洲想尽办法要飞过来,她转眼就又招惹了沉星辰,而这样一个朝三暮四多情反复的女孩子,他竟仅仅因为一句话,就把她跟顾慈恩放在一起联想,他无法原谅自己轻率的亵渎,对始作俑者林惊墨,更是厌恶。 直至看到沉星辰手指被她咬出血,程耀司才知道他们并非自己所以为的男女之间的欲擒故纵,出手帮了她。 再听她委委屈屈地说了那么段话,转过脸抹眼角的动作快地好像怕被人看见,尾音压抑着哽咽的丝丝颤意,终究叫他稍敛了神色。 既然天与喜欢,他管那么多做什么,年轻人谈恋爱本来就乱糟糟,又不是谈婚论嫁。 于是,程耀司沉声,林惊墨仔细听,甚至可以品出一点稍纵即逝的平和来:“这话,你留着跟天与说吧。” 林惊墨心里一喜,他这是不会再插手自己跟唐天与的事情了? 高兴还没几秒,leni小可爱叫着林惊墨的名字奔了过来。 她一抱住林惊墨,就抱怨,姐姐真笨,找不到leni。 林惊墨刚才还在想这小家伙不知道跑哪去,原来她是躲在一个掏空的树桩里,等不到林惊墨,还无聊的玩儿了一会儿自己手腕上的儿童手机。 leni跟林惊墨说着话,眼睛瞅着旁边人高马大的程耀司,遗传自父亲的绿色瞳孔像海藻在里面摇曳,一看就是颜控发作。 她趴在林惊墨耳边,表情还很害羞:“Onkel?ist?so?sch?n(这个叔叔好帅)。” 林惊墨忍不住笑,然后板着脸装严肃:“Er?sieht?einfach?gut?aus,eigentlich?b?se(他只是长得好看,其实是坏人。)” leni一下也跟着表情严肃起来,她似是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林惊墨,接着,便被一道纯正而流利的德文发音吸引去视线。 “Lehrer?wie?Sie?werden?in?Deutschland?beschwert。(你这样的老师在德国会被投诉)” 林惊墨一愣,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分明观察了程耀司的表情,还以为他不会德文才那么说的,没想到这人演技也不错。 当人面说坏话被拆穿,林惊墨只能脸热着硬装若无其事,也不敢抬头看他,对着不明所以的leni眨眨眼。 程耀司没久待,他走到离几人不远处的保镖身边说了几句什么便走了。 leni玩累,林惊墨带她回去找妈妈。 又安然度过一个上午。 还有一点不知道该不该庆祝的是,林惊墨感觉程耀司对她的态度好像有一点微妙的变化。 如果比喻起来,那大概是从一个可有可无的垃圾,变成了讨厌的垃圾。他往常强烈的无视和淡漠的不屑,似乎多了那么点值得在意的生气和恼火。 但她的那番话应是起了作用,在他离开前,她发现,自己好像又变成了他眼里的可有可无的垃圾。 好歹没一路往下降不是? 林惊墨乐观的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