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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


。”除了许大姐那种停不住嘴的,高院办公室里常年没什么人讲话,偶尔弄出点响动总是下意识地就要道歉。

    朱庭长没有介意,喝了口水继续道:“庭里的黄法官比我小两岁,另外还有个书记员小汪,今天去下马岭村巡回审理了,等他们晚上回来一起去我家吃个饭,算是给你接风。”

    将手上的个人物品撂进抽屉,江雪连忙摆手道:“您太客气了,没必要的。”

    “就这么说定了。”站起身拍拍裤子,朱庭长不容辩驳地说。“走,去看看你的房间。”

    走马岭法庭的办公室是三间并排的瓦房,虽然破旧,但还十分整洁。靠东边的两间作办公室,最西头原来是储藏间,现在分给江雪当宿舍。屋子里一半的地面都摊堆着成捆的制式文书,另一半则是明显临时搭盖的床铺,床脚的支撑物居然还是四迭厚厚的笔录纸,江雪顿时感觉自己住进了名副其实的“故纸堆”。

    朱庭长一进门就去推开窗户,略显尴尬地扇动手臂,试图驱散房间里浓重的纸墨味道,不好意思地说道:“条件比较艰苦,江法官委屈了。”

    伸手将倒下的行李箱扶正,江雪笑答:“您就叫我小江吧,我一直也是当书记员的,还没参加法官培训呢。”

    “那可不行,”太上老君般的眉毛再次挑起,“我和老黄都是半路出家,小汪不争气,一直没考过司法考试,你是走马岭法庭创立以来第一个有从业资格的人呐!”

    江雪有些不好意思:“我还需要多学习,多锻炼的。”

    “现在国家要求法院搞专业化建设,”朱庭长叹了口气,有感而发道,“可真正的专业人员都到律所、企业里面赚大钱去了,像咱们这种基层单位,多少年没有进过人。小汪还是本村的丫头,要不是因为本科学校太差,找不着工作,肯定也不会留下来。”

    这种状况并非走马岭法庭的特例,对于老审判员来说还好,凭国家的旧政策弄个审判资格是迟早的事,而年轻人没有通过司法考试就意味着没有升迁的机会,可他们一旦取得了资格又会得到更加广阔的天地,不会甘于留在基层办案,现在大部分中西部地区的法院都面临着人员青黄不接的窘境。对此,江雪也只能徒留一声感叹:“亏得您和黄法官这么辛苦。”

    “辛苦到不至于,本来就是分内的事情。”憨厚地笑笑,朱庭长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小江你是怎么想的?高院那么好的地方不待,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

    “我的实践经历有限,需要多积累才行嘛。”江雪想表现得轻松一些,尽管自己也知道没什么说服力。

    “我的年龄可能跟你父亲差不多,有些话就当是长辈的经验之谈吧。走马岭法庭的条件你也看见了,像你这种人才肯定不会留在我们这里。”摆摆手,止住江雪打断他的冲动,“大家凭良心说话,你没有必要否认。无论你为什么来走马岭,过去了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再提,但我希望你在留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对工作一定要端正态度,不要心怀怨念。”

    朱庭长和气的眉眼难得地显得凝重了些,“别人对我怎么样,是别人的事情;我们对别人怎么样,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江雪很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咱们的日常工作关系到老百姓的口粮、耕地或者十几年的夫妻,千万不要因为心情或者境遇敷衍本职,”朱庭长的农民气质此刻也完全不复存在,言语间只剩下对岗位的坚守,对责任的尊重,“否则,就算你离开了,也会心怀愧疚。”

    “庭长,您放心。”行李箱的扶手被江雪攥得紧紧,“在其位谋其政的道理,我懂。”

    朱庭长拍拍她的肩膀,“不耽误你收拾了,我先回去准备晚上的饭菜。待会儿老黄回来了,你就跟他们一起过来啊。”

    四五月的天气,就算山里也不见得有多冷,江妈妈没有准备过多的铺盖,简单的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

    江雪去院子里的水池边洗手,顺便给家里打了通电话报平安,挂断的时候观察到手机信号是满格,终于感到几分欣慰。快步回到房间里,打开笔记本电脑,从背包里掏出临行前特地去买的无线网卡,利用晚饭前最后一点时间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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