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领钟正找上何簫的开端。 唐迎乐喝完最后一口优酪乳,抹了抹嘴,看时间还早,离出门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走回书房里。梦中的那本日记是藏在康熙字典里,但梦里的周遭摆设不像是在这栋公寓里,很可能是搬家之前的场景。 他在书柜前来来回回找了一遍,柜上的书与梦境一致,都是一些刑法典、侦查学、国内外犯罪分析等专业书,还有阴阳问灵一类的书册,每一本都按照分类与大小排列,相当整齐,这一点跟他的习惯也挺像的。 不过他怎么找,就是没找到字典。 接着又在屋里搜了圈,总算在电视机下面看到两本厚重的书,其中一本就是康熙字典,非常符合「电视太矮就拿本书当垫高架」的省钱居家创意风,但隐藏效果也相当不错,要不是有前情导引,他绝对不会往这边想。 他小心翼翼地抬高电视,将两本书都取了出来。字典里确实躺着一本簿子,与梦里的日记本一模一样,另一本则是黄色的厚重册子,书皮上印着「台湾工商大黄页」几个字,书背还标明「2015年」,里头收集了北、中、南各產业的商家资讯。 如今网路资讯发达,曾经家家户户都有一本黄页的景象不再,但唐迎乐在现实世界的租屋处就有一本房东不知放了多少年的老旧黄页,因此他对这本「稀有物品」并不陌生。他好奇地翻了翻黄页,感觉没什么特别,就先将它放到一边,重新拿起日记。 日记本的外皮很普通,不到一公分的厚度,却莫名地沉。 唐迎乐心想,这大概就是钟正的心情,同时也代表着他此刻的紧张。 倘若一切如梦里所言,教唆何簫逃跑的人就在市刑大里,而何簫死后案子被草草了结,并列入最高机密,那就不难推测——警方高层在包庇连环姦杀案的真兇,也难怪钟正会不再「合群」、不再「孝顺」,因为市刑大的任何人都有嫌疑,包括原大队长,也包括——钟荣光。 真相始终是残酷的。 他坐上沙发深吸口气,缓缓地翻开日记。 「十月x日 何簫死了,是我的错。 我太相信阴阳眼了。」 第一页,便是钟正对自己最刻骨的指责。 唐迎乐摸着那页纸,忍不住眼眶一红。 接下来的内容如他推敲的那样,是一场被阴阳眼误导而引发的悲剧。 其中值得注意的是,最初目击者只说看见有人出没但不清楚样貌,隔天却改口认定是何簫。而何簫之所以会出现在弃尸点附近,是接到单子指名要他送外卖到特定地点,但他那晚一直没有等到客户出现,加上身体突然不适,等超过时间就走了。 由于何簫的性向不足以构成犯案条件,又缺乏有力的证据,案子再度陷入胶着,就在这时,负责连环姦杀案的郑检察官突然重病不醒,案子转由李检察官接手。 后来,兇器鑑定出何簫的指纹,专案小组开了会,钟正重点摘录了疑点—— 「老张提出质疑,兇器只符合最后一位死者的致命伤,与前面六位死者并不相符,李检却说:『这案子早在第七位死者出现前就已经被媒体报导了三个多月,兇手想当然尔会变换手法以混淆视听。』」 「但我看见了,李检道貌岸然下的灵魂正在冷笑。」 「在大家去拘捕何簫时,我留下来重新审视鑑识报告,发现死者身上沾有许多来自弃尸点一带的花粉,何簫曾说送外卖的那晚突然身体不适,我去拜访何家时,何家附近有新店开张摆了许多花,何簫也双眼红肿不停打喷嚏,便有一个猜测……」 「何簫应当有严重的花粉症。」 「有人会在自己严重过敏的地方杀人弃尸后,还有馀力在附近埋兇器吗?」 「我原本想等何簫被羈押后再进一步细问,谁知他竟会袭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