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两个伺候的,是从前在东门家的旧僕。其中一个便来书院代她告假。 这已不是她第一回病倒。长年颠沛流离,她原又是没吃过苦的,初时病了没养好,便这么落下病根。 不过去探望时,她精神倒是好,还招人搬来棋盒。 我与她下了一盘,间中随意言谈。 她说到了两个名字,其中一个是他。 我手执一子儿,稳稳落地后才抬眼瞧她。 她低着眼目,琢磨着走法,一边道:「我没想到,他俩可以当得成朋友。」 我未答腔,静看她下了一子儿。 而她继续说:「不说易谦如何,静思那孩子是挺好的,但他心性太纯朴,往后一路怕要不容易,两人深交,想想,是对彼此都好。」 我取了一子儿下在她的圈地外,提吃了她四个白子,开口只道:「好或不好,还要端看他走了什么路。」 她一顿,目光递来,但瞧了我片刻才开口:「他来书院,不正是为了求取功名,这一条路绝对不容易,往后若有水月庄帮衬,是能轻松些。」 说着,她手中跟着落下一子儿。 我看着黑子被接连提吃。 是了,他来此,目的是为了求取功名,可那也不如何。考取了,自是他的本事儿,无论那一条路上再不容易,也是轮不到水月庄为他出头。 我漫不经心的道:「你说得是。」 却听她呵呵一笑,回了句:「你分明不以为然。」 我抬眼看去。 她面上浮着一丝笑意,开口:「我倒是忘了,若有你多方照看他,往后也不用依靠别人。」 我不由笑了,反问:「他有何须我照看的?」 她也一笑,却卖起关子不答腔。 我默然,便取了子儿。 她一样笑而不语,等我落下一子儿,截了她的下一步。在她懊恼的叹息中,我开口:「你用心太多。」 她怔了一怔,呵呵地笑道:「也许吧。」 这一盘已至终局,我起身,唤人来收拾。 她仍倚靠在榻边,面上一样温和,对我说:「他还是个孩子。」 我看向她。 「他自然是的。」 如何不是?我清楚她的意思。 然而不说年岁,他还是个学生,我则是书院的先生。 曾几何时,我居然避忌世俗礼教,真当自个儿是个先生了。每每想及这一层,我总觉得好笑。 可也是如此,才会辗转反侧,思量再三。 连诚从京城打道回到渭平县城,依例在月照楼待命。我去时,连诚与我说了个不算好的消息。 二叔近年来时有动作,这次似把盘算打到了傅家头上。 傅家商号遍佈各地,要想动及根本其实不大容易。只是,如今傅家在京中的生意,舅父已少管了,全数交由那败家子打理。 坦白说,对傅家生意上的事儿,我始终未有管顾的意思,从前出手帮忙,全是因姨母开口的缘故。 舅父于我,虽不如姨母亲近,但这样多年下来,丁点儿感情总也有的,若傅家真是垮了,我自然会照养。 但更多的,那不是我的义务。 可姨母生前便时常掛记傅家的情况,故才让连诚不时在暗里探探傅家生意。 「生意的状况尚过得去,好好维持,估计不是问题…」 连诚仔细稟告,我沉默的听着。 屋外很静,听不见丝毫的吵闹。这儿是月照楼后的一处小苑,自成一片天地,旁人并不能轻易进来。 相比于这儿的自成寧静,外边虽因佈置妥当所以静謐,但终究是吃饭的地方,而这个时候,正是吃饭热闹的时候。 或许,路静思已在这儿的某一处… 「…公子?」 我回过神,隐约垂眸,才低应出声:「暂且按下不理吧,端看二叔如何动静。」 「是。」 我又道,伸手推了一推案上的一封信:「你在这儿歇几日后,将这一封信带给二叔。」 连诚应是,上前取信。 我再无吩咐,便让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