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看着,张大了眼睛。 他一副不敢置信,似是恼火的瞪来,我不理会,转开脸去斥责林子復。可话才讲没两句,我便瞥到他踱着步,摇摇晃晃的要走去墙台边。 我忙伸手扯住他,「去哪儿?」 「去…坐着。」 「在这儿待着。」我冷道。 他似是不满,使力要挣开手。我隐约着恼,遂地松了力道,他便往后趔趄,跌到了地上。 他抬头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好痛…」他直视着我,语气微弱,好似极为委屈。 我不禁皱眉,口中道:「摔到地上当然痛了。」 「不是…」他却摇摇头:「不是这样!不是…」 我听他不断否认,似在无理取闹,隐隐感到不豫。片刻,我微沉口气,对他伸手:「起来吧。」 他攀住我的手站起来,但却不肯撤手,猛地往我身上扑来。他用两手把我抱住,低着头不说话。 我皱起眉,推了他一把。 「放手。」 「不要不要!」 「…先放手。」 「不——」他抱得更紧,闷着声音说:「我不要放手,放手就看不到先生了。」 我顿了顿,与一旁的林子復对上眼。林子復脸上闪过尷尬,似是清醒了几分,总算开口。 但他一样理都不理,仍是不肯松手。 我低下目光,瞧着他好片刻。 「为什么不放手?」我不由问。 他低声,彷彿不安:「放手就看不到了…先生就会走了…」 我怔住,他怎么会——不,他不可能知道的。 我感觉到抱住自个儿的力道又紧了些许。 我不禁恍惚,没来由的便想到方才,他见着我时目光中的欣喜,心底不禁再生起那种异样的感觉。 霎时,我只感到心软。 我忍不住伸出手,环在他身后轻轻拍抚。 手底下的身板,非常的瘦弱。这样的渺小。 我不是非得留下。我需要一个理由。 我想要一个理由。 我听到他喊着自个儿,声音里的不安还在,可隐约的似是多了什么。 我心思浮乱,却已是不由自主的有了决定。 我叹了口气。 「我在的。」 教他这么一闹,再多的酒兴也没了。 何况已时至夜半,该当收拾离开。林子復看我将昏睡过去的他揹起,不住摇头,似对他酒醉后磨人的功夫敬谢不敏。 我冷睇林子復一眼。 林子復大约也知理亏,一路也不敢多吭声。 「不过…」 直到站在房门前,林子復才开口:「你方才是…」 「晚了。」我打断,越步而过:「明日再说吧。」 我揹他进到房里。 里头幽暗一片,只馀窗外月华的光影。我将他放倒在床上,为他除去鞋袜,这才发现,已经入秋许久,他却仍穿着薄薄的夏衫。 我拉了被子,盖到他身上。我仍坐在床边。 我盯着他的睡脸。好一会儿,我伸手去碰他的脸,触及之处非常的软嫩,还有些微热。 心头生着一阵从未有过的滋味儿。 我把整个儿手心贴在他的脸颊,有个朦胧的念头。 不期然的,脑海里浮现,曾有人对我讲过的一句话。 人生来便是为了与人不断相逢,寻一个伴儿。那人道我不是未曾遇过,只是未曾留心。 留心…呵。 我收回了手,又轻轻握起。 若真有这样一个人,能留在心里的话… 那么我想,是他的话,也很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