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当即一凉… 可其实那时,无论再怎么快马加鞭,都为时已晚。 在我仓皇赶到时,只觉得里外一片静悄,触目皆是白布丧幡。 三两个僕从分站堂外两侧。他们见着我来到,皆是无所适从。 堂内静置了一口棺木。 长年随身伺候娘亲的徐伯及徐婶,跪在一边掉泪。 娘亲早已入殮,我没见上最后一面。 我在灵堂跪了三天三夜。 徐伯拿了一封信来,说是娘亲予我的。 信上只十一个字:往事已矣,万般空,俱事惘然。 这十一个字,是她最后的心境。 她已放下。 但,我不。 到第四天时,本家终于来了人,不是父亲,是二叔。 他劝慰我几句,我无言以对。 二叔也不多讲什么了,只等我将娘亲的后事办好,让我一块儿回去。 我自是会回去。 我回去,拔剑同父亲质问。 父亲震怒,取剑还击。他亦不留情。 最后是二叔拦住了。 我折剑离去。 师父找来,我听不了劝,后头连他也不愿见。 我往江湖里去,逐渐打出名号。 我一点儿都不感激被师父所救。 我深以为师父与父亲一丘之貉。 他能知娘亲病危,必然更早有消息,若他能早一步告知我娘亲病情不妥,也不会教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但,其实是我不明白他老人家的苦心。 当时,我修习的内功已进至一层关头,得分外专心致志,若他第一时间告知,恐怕我立时气血攻心,走火入魔了。 何况他老人家好好的避世多年,却为我再淌江湖浑水。他其实不欠我什么,却如此操心劳务,单凭这一些,便教我难以言报。 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我不仅当不好儿子,连个弟子也是作得不敬不孝。 几年后,我想起来当时,对师父着实感到愧欠。幸而此际,无论心境或修为都不若少年,许多事儿都看得淡,伤心便也是想过,不再像当年那么极端。 可正当时,我一点儿都不领情。 师父给我疗伤,我不愿意,他痛斥,我便出言讽刺。 但我身上的剑创,还是慢慢的转好了。 至于内伤… 碧芳阁弟子用剑,但更擅于掌法,招式阴损,又万千变幻,与我所修内功相违,才致使内腑及经脉严重受创。 因着如此,我身上内力只馀不到一成。 若非有师父即使用药,加之注以内力为我疗护,我怕连坐起身都困难。 可馀下的一些治理疏通,师父仍旧无能为力。 他那厢积极想着法子,我依然消极以对。 有一天,师父忽来说,有人正在寻我,是傅家的人。 他问我愿不愿意与之相见。 坦白说,我很意外。 因着娘亲嫁前,与家里人闹上一场,后头虽恢復联系,但多年来也渐渐少有来往。 我猜不到会是谁。 但想想,似乎见了也无不妥… 念头一闪,我便同意了。 之后过了一月,师父带来了两人。 男人模样威严,而妇人… 我一见那妇人,当即震慑。 娘亲去时,我伤心至极,却不曾流过半滴泪,但那一瞬间,眼眶却驀地一热。 她是我的姨母,娘亲的双生妹妹。 二 姨母与娘亲虽为双生,可性子却全然不同。 唯一同样的,便都是认准了一个,就非卿不嫁。 她嫁进书香名门的余家,作长子余思明的妻子。 余老夫人原有属意的儿媳人选,没料儿子选了旁人,还是出身商贾,待姨母进门后,便加诸嫌弃及刁难。 余思明几次维护姨母,可终究不敢太拂逆了余老夫人。 好不容易的,姨母有娠了。 可比起娘亲,她的身子也好不了多少,只是从前日子不必操劳,多年慢慢养着,才能康健稳固。 而嫁入余家后,未再仔细受到照顾,身子情况大不如前… 姨母终究没保住孩子。 对此,余老夫人加以责难,更加倍欺凌。 余家是书香大家,一直有不少朝臣权贵想结交,尤以陆家为最。 陆家向来出名相,这一代为陆雋,能为比之先人,犹过之而无不及。他邀集各方文士,办了一场文会宴。 余思明应邀赴会,便教陆相的妹妹看上了。 陆家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