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岁,她又掛心丈夫,恳求我照顾他们父子。她去了之后,过了一阵子,王老爷打算搬离当地,问我愿不愿跟了他,我答应了。」 她说,摊开了手心,低垂的目光像是盯着玉。 「王老爷人不算坏,但也有些小算计,我知晓他对你不好,可我却…我任由他这么待你,是我心里有埋怨,我怨你,也怨他丢下了我,所以总是冷淡对你。」 她抬起眼来,「你小时,有人不知怎地问来了,我本来想说出来,把你交出去,但那时又捨不得。」 「我时常反覆纠结,一会儿想疼你多一些,一会儿又不想理会你…」她说:「我对不起你。」 她把手心往我一递。 我愣了愣,才伸出手,将玉拿了回来。 那块玉被捂得温热,我不禁恍惚,但觉得心头酸涩。 「你离开三年,我想了许多,知道你遇上了席家人,幸好,你同他们还能相认。」她说:「我对你不好,但很高兴有人能对你好了。」 我把那块玉握紧,摇了摇头。 「你照顾过我的,我知道——」我不禁脱口:「我知道,你…你也有疼我的,我记得你哄过我,我生病时,你会弄好吃的蛋羹,你做得才好吃,吴婶的一点儿也不好吃,我还记得,你唱了个曲儿,很好听,很…」 后头的话被打断了——我被往前拉,扑在一个温热又柔软的怀里。 我把脸捂在她肩上,管不上眼泪会把那儿的衣料沾湿。 「对不起。」她说,语调轻轻的,隐约哽咽:「孩子,对不起。」 我吸了口气儿,闷闷的说:「我可以喊你么?」 她再把我紧紧一抱。 「我会很高兴。」她说。 我张口,心里忐忑,小声的喊了:「娘。」 她没再吭声,但哭了好久。 我去找吴伯时,他正在帮忙餵这次拉车的马。 我听他说,村长老爷和傅宁抒谈了一些话。 但吴伯没听清他俩讲了什么,就看村长老爷一会儿尷尬,一会儿又笑咪咪的。 反正,最后老爷吩咐他,去整理出客房,让我们能住下。 说着,吴伯餵完了马,就要去厨房,让吴婶晚上弄些好料。 我一个儿在宅子里逛了一圈,碰到了连诚,才知道傅宁抒去了外头走走。 我找了出去,走了一小段,就看到了傅宁抒。 傅宁抒站在田边,目光像是望向远处。 「先生!」我喊他,朝他跑去。 傅宁抒看来,对我微笑。 我也笑,好奇的问:「先生在瞧什么呀?」 「看那棵树。」傅宁抒说,伸手指了前头的一排树:「我在想,你当初爬得树,也只这么高么?居然这样也摔了。」 我不禁也想起跟他说过的事儿,霎时一阵困窘,「才不是爬那儿的,村子里树可多着的,比那儿高多了!」 傅宁抒弯着眼角,伸手过来,帮我拂了拂散下的一些鬓发。 「你同你娘亲说完话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 「我们…讲了好多话。」我看着他:「先生,其实娘她也不容易的。」 傅宁抒嗯了一声。 「不过,她说自个儿拜过王家祖先了,不会回去席家,她也让我不用顾虑她,更不用顾虑老爷,过我自个儿想过的,要回席家也可以,留在这儿也行,或者去城里,但要是去城里,那些开销,她没法儿帮忙,我得自个儿想法子。」 傅宁抒默了一默,才开口:「那,你怎么想?」 我唔了一声,就老实说:「我不讨厌这儿,村子里人都很好,我唸了书嘛,,可以教一教这儿…唔,不对,这里人小的很小,大的都出去了…」 我停了一停,忍不住就苦恼:「咦,好像连当先生都不行了,先生要怎么办啊…」 傅宁抒唔了一声,才说:「作不了先生,不如再当学生吧。」 我怔了怔,脱口:「可我没钱上书院了。」 傅宁抒自然不过的说:「不必上书院,我可以教你,连学费都不用。」 我呆了呆,望着他好半晌才回过神。 「可是…」我看着他,然后说:「学生…又不能作一辈子的。」 「那不当学生了吧。」 傅宁抒拉过我,低头附在我的耳边,嘴唇轻擦过我的耳朵。他说:当我的伴儿,但要一辈子的。 我胸口怦然。 但我一点儿也没有迟疑的抱住了他。 「嗯。」 (真正完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