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夙一是说过,除了他之外,我爹还有个二哥,和一个妹妹。 唔,虽然我心里有点儿相信席夙一了,但还是感觉…不太真切,因此我只点头,没有接腔。 不过,我忍不住目光闪烁… 席夙一像是没在意,只又说:「不用担心,你姑母年纪同文先生差不多,人很亲切的。」 我再点头,微微动嘴,又有些犹豫,一时就开不了口。 「怎么?」席夙一便问。 我唔了一声,心里有些忐忑,又不禁侷促,支吾着脱口:「先生,这次去…可以…唔,可以请傅先生一块儿么?傅先生他…一向都知道我的事儿,我想他也一块儿去…」 「……」 席夙一没吭声,而神色也变都没变,但我驀地不敢瞧着他,忍不住噤声,怯怯的低下头。 「你…其实还是不信么?」 忽然听这一句,我怔了一下,就抬起头来。 席夙一正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瞧着他,心里头…有点儿不知怎么形容的感觉。 有些退却,但更觉着愧疚… 「我没不相信的!」我吶吶的脱口:「只是…」 「我晓得了。」 席夙一垂眸打断,然后沉了口气,才又抬起目光往我看来。 他朝我伸出手。 我怔怔站着,这次没有躲开,让他的手落在我的肩头。 「我答应便是。」 我松了口气,连忙脱口:「谢谢先生。」 席夙一没说话,只略微点了头。 一百二十八 今次的清明,书院比往年多给了两天的假。 除了过年,难得能休这么多天,大部分的学生都要返乡,从休假的前两天开始,就陆续的离开。 我们是在休假第一日的清早才走的,因为席夙一说,永平县距离渭平县城不远,出城后赶些路,只要一天半就能到。 唔,幸好只要一天半… 雇车通常不宽敞,不过,还是能坐下三个人的,就是…唔,气氛有点儿的闷。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之前跟傅宁抒出去,我瞧着外头,总不禁要东问西问的,可这回同行的还有席夙一,忍不住觉得侷促,不怎么敢随意。 我偷偷地瞧了一眼对侧。 席夙一坐得端端正正,在闭目养神。我再往旁边瞥去,见着傅宁抒目光低垂,手里翻过了一页书。 哼——我怏怏的收回目光。 我没事儿可做,只好去看外边的风景。 看着看着就…唔,觉得眼皮有点儿沉了起来。 我忍不住闭了闭眼,脑袋也不禁点了一点,隐约的,就觉得自个儿被揽了一把,头跟着身体像是躺在了什么上头。 我不禁感到放松,朦朦胧胧的就睡了过去。 中途经过了个小镇子,我们在那儿住了一晚。 镇上有一间小客栈。那会儿时候很晚了,店伙已把门掩了一半,见着马车停下,才又打了开来。 掌柜从后头迎了出来,席夙一上前一步,向他要了两间房。 房间在二楼,店伙领了我们上去。 我是想和平常一样,同傅宁抒住一间的,可席夙一却要我同他住一块儿。 老实说,我有点儿不想,可也不敢讲出口,只能眼巴巴的望向傅宁抒。 傅宁抒看了来,但没有作声。 他神色温和,伸手往我头上摸了摸,然后就往前去,进了另一间房。 …唔。 我不禁鬱闷。 席夙一忽咳了一声。 我回过神,看他已转身进到旁边的房里,才揹好了包袱,也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闻见一股浓浓的湿气儿,我忍不住觉得鼻子痒,霎时打了个喷嚏。 席夙一点亮了烛火,又走去打开一扇窗。 过一会儿,店伙送了水来。 席夙一要我先用,然后让我赶紧上床睡。 床被的气味儿也不大好,不过我觉得出门就是这样,也没想要嫌弃,只不过忍不住要想,不知道傅宁抒会不会住得不舒适。 以往出来,再差也没住到这么糟糕的… 我拉开被子,躺到里头,紧紧的闭眼,东想西想着,又发愁自个儿何时才能睡着。 M.bowUChiNA.coM